鄭在玹沒正面回答,聲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隊友:「做錯了事情要道歉吧……」
隊友一頭霧水,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還是回答了:「做錯了事情當然要道歉,這是理所應當的。」
鄭在玹試探著問:「可如果對方不原諒呢?」
隊友說:「對方當然有不原諒的權利了,但這和做錯了事情的人要道歉並不不衝突,不管對方接不接受,如果做錯了道歉就是理所應當的。」
聞言,鄭在玹嗯了一聲,感覺千絲萬縷的頭緒都有了著落,不管怎樣,當初他確實是做錯了,即使現在這個道歉可能太晚了。
幾乎是想通了之後,他就一直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直到隊友睡著了之後,翻身下了床,披上件外套去了陽臺給阿善打電話,點開通訊錄,找到號碼,指尖放上去,卻又猶豫了,來回摩挲了半晌,才下定決心,撥了出去。
雖然已經是後半夜了,但阿善還沒睡,教授佈置了課業,分小組發表報告。
她的部分已經完成,但身為組長還要進行整合收尾,此刻正捧著杯咖啡,戴著眼鏡,坐在電腦前整理,放在邊上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微微有往桌邊滑落的趨勢。
阿善放下杯子,把手機翻過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次鄭在玹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直接就存了他的號碼,一看是他的,倒也沒有太驚訝,畢竟這一整天,他的好感度就一直起起伏伏,直到剛才猛漲,穩定在了六十。
看樣子他已經知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明白了他當初那無意識的外貌偏見。
阿善輕挑了挑眉,劃過接聽鍵,開了擴音,開口問:「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能聽見輕輕的呼吸聲。
阿善不耐煩:「不說話嗎?那我掛了……」
他連忙道:「別,別掛……」
「裴善,我有話想跟你說。」
阿善手放在滑鼠上滑動著,視線盯在電腦上,漫不經心地聽著。
鄭在玹輕舒了口氣,緩緩開口,語氣很真摯,也很鄭重:「裴善,我想和你道歉,對不起。」
聞言,阿善淡淡地問:「道歉?為哪件事道歉?你做錯的事情太多了,你這麼一說,我還真不清楚你是為哪件事向道歉,又是為哪件事和我說對不起。」
鄭在玹聲音很輕:「所有……」
「無論是第一次見面因為外貌而輕視你,發表出輕浮的言論,還是今天,因為情緒太敏感,誤解了你,當眾對你大呼小叫。」
「這些我全部都要道歉,你有不接受的權利,但是我現在真的意識到我做錯了,所以想要跟你說聲對不起。」
阿善:「即使我現在的臉好了,但是你當時對我說出的那些話,那些傷痛永遠無法抹平,所以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
聞言,鄭在玹覺得能理解,沒再說什麼,道歉是一方面,其實他還有想問的阿善,沉默了一會兒:「裴善,或許你可以幫我嗎?」
「我的臉……」
她輕笑一聲:「我沒那麼善良,很記仇,幫你我有什麼好處呢?」
電話那頭是久久的沉默,只能聽見平穩細微的呼吸聲。
阿善又開口,聲音像輕柔的羽毛掃在人心尖上,又癢又麻:「你求我的話,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
鄭在玹有些羞惱:「裴善……」
阿善:「你這張臉現在應該很迫切吧,又沒讓你付出其他什麼代價,只是求我,對你來說很難嗎?你想想現在網上對你的惡評。」
「還有你真的要頂著這張臉,完成接下來所有的簽售會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顯然他在考慮。但是阿善其實已經預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