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死,但和李暮蟬也談不上聯手。
如此佈置,李暮蟬是絕不會輕易入局的,畢竟誰也不知道下面究竟藏著何等殺機,倘若有進無出,豈不就是自尋死路。
二人充其量不過是互相欣賞,但歸根結底還是對手。
可既然公子羽有意對付老青龍,李暮蟬絕不吝嗇給對方這個機會,甚至是為其創造機會。
他也不是全無好處,青龍會三成的底蘊根基,正是公子羽給予的回報。
這一次,這一劫,該輪到公子羽自己闖了。
現在大網已經張開,就等獵物鑽進去了,旁人就是想幫也幫不了,一旦輕易動作,露出馬腳,打草驚蛇,那一切謀劃可就前功盡棄。
而且公子羽遠比李暮蟬所想的要更為不凡,也更為深謀遠慮。
這個人孤高寒傲,早在李暮蟬與上官小仙艱難求生,想著如何立足的時候,就已經動了對付老青龍的心思,想著對廟堂下手,委實氣魄驚人,智計天縱。
李暮蟬吃著花生,心裡卻忍不住驚歎。
或許這個人所選的對手從來就不是他,也不是上官小仙,而是老青龍。
一切種種,從頭到尾,不過是為了迷惑那條垂暮的老龍。
無論是金錢幫再現,亦或是神劍山莊欲要得勢,還是天下盟崛起,都只是促成今日這一役的一部分。
因為江湖越是動盪,才越能分散老青龍的目光,公子羽才有機會佈置一切。
不然,倘若公子羽一家獨大,他就只能任憑老青龍擺佈,一旦動手,焉有勝算。
想到這些,李暮蟬忽然嘆了口氣,天下人一旦躋身高處,多會回頭欺負比自己弱小的,往往患得患失,不敢再進,害怕失去。
偏偏公子羽居然看向了更高處,不惜捨棄所有,以身入局,以命相賭,只為揮出這地破天驚,驚神駭鬼的一劍。
這個人,真正做到了同天下博弈。
如今歷經數載春秋寒暑,劍已鑄成,只待出鞘斬龍。
李暮蟬甚至懷疑對方壓根和那卓東來沒什麼關係,連淚痕劍也都是假的,為的不過是憑空構造出這座府邸,化名卓府,以全佈置。
春風猶寒,李暮蟬縮了縮肩膀。
便在他心緒乍動,想明白所有的時候,高牆內忽然傳出一聲驚呼:“啊,金子,整座廳堂都是黃金……啊……”
這人話沒說完,便已轉為慘叫。
李暮蟬嗅著風中飄來的血腥,又神色如常的往嘴裡拋了一顆花生,微微一笑。
何其相似的一幕,當年上官小仙也是用的這一招。
儘管老調重彈,但卻不失韻味,因為財帛動人心,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
加上還有明玉功。
公子羽顯露出這門絕世神功,何嘗不是丟擲誘餌。
老青龍或許早已淡泊名利,但那白玉京太年輕了,不夠老辣,也不夠狡猾,更不夠警惕,這個人肯定會動心。
那麼,小的動心了,落入了陷阱,老的又是否會跟著跳下去?
李暮蟬凝了凝眸光,狠狠嚥下了嘴裡的花生,轉身朝著冷香園走去。
假如這地下另有暗道,那麼很有可能與當年的地窟相連。
他還是決意下去走上一遭。
這等人物,既是絕好的對手,也是絕難再遇的人傑,李暮蟬有種預感,往後江湖上只怕再難有這等人物了,所以這最後的雙龍爭霸,他一定要親眼看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