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走。沿途盡是良田村落,也不愁補給……東寧一向是水師鎮守,等於沒有防範。”子釋輕嘆一聲,“聽說那裡市面欣欣向榮,商旅往來如織,城中富戶家財無法計算,比彤城還要繁華得多……我要是西戎王,也不在這兒糾纏,先去吃那塊肥肉。”
話說得客觀,心情卻非常低落,無從迴避。
長生想起之前符定的計劃是繼續南下,如今卻沒有來。難道被李子釋說中了?不知符定如何向父王解釋自己的失蹤。父王他……會怎麼想呢?我以後……該怎麼辦呢?
情緒一下子也變得十分消沉。
二人各懷心事,相顧無言。在子周和子歸看來,兩位哥哥自是為同一件事情難過,所以很及時的問道:“他們走了,我們到哪裡去?”
子釋走到洞裡坐下,其他三人也圍過來。
“我們到蜀州去。西戎兵去了東邊,遲早會回來。如今天下守得住的,咱們又能去的地方,只有蜀州。”
子周想一想:“長生哥哥不是說,當初皇上南下,斷了仙閬關。朝廷會不會也封了東邊蜀道,不讓人進去啊?”
“炸斷仙閬關,應是追兵跟得緊,無奈之下的斷腕之舉。蜀地雖然富饒,要養活一個朝廷,同時防守備戰,怕也不容易吧?南方百姓湧入蜀州,雖然可能存在隱患,不過,帶進去的是大量財物兵丁啊。”
“那我們可以從軍報國,上陣殺敵了?”男孩兒興奮起來,渾然忘了之前看見殺蛇嚇得直哆嗦。
子周的反應讓子釋大驚失色。這小孩滿腦子忠君愛國思想,一定要想辦法給擰過來。來日方長,潛移默化吧。
“你這樣的,刀都提不動,人家不要。”
“我會長高長大——我可以跟長生哥哥學功夫。”轉過頭,“長生哥哥,要是能從軍,你去不去?”
又是一個過分荒誕的問題。長生一愣,苦笑一下,算作回答。
子釋拍拍子周腦袋:“別打岔。”
小孩子不會看人臉色,盡說些叫人為難的話。這顧長生顯然是京城富商子弟,跟著大人逃到彤城,結果就剩了自個兒。雖然經常出門,有武功在身,也讀過書,人卻單純。突遭變故,只怕還沒來得及考慮這樣有高度的問題。
接著往下講:“況且,由楚州入蜀的官道關隘重重,聽說第一道封蘭關就是易守難攻的天險,沒那麼容易被攻破。西京那些大人們,但凡有點腦子,應該不至於因噎廢食到這個地步罷……”
長生默默的聽著。自己從十四歲開始跟隨父王上戰場,同時也有意留心謀略,若論分析情勢,恐怕還比不上眼前這個小一歲的李子釋高屋建瓴,周到細密……
“所以,我們去蜀州。”子釋總結道。側過身問:“顧長生,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長生抬起頭,看見李子釋雲淡風清一張臉。那邊兩個孩子卻是滿臉期待望著自己。
傷已經好得差不多,應該走了。可是,有些需要面對的事情,下意識裡不願去面對。眼前三兄妹看著聰明,實際上嬌弱得很。好歹他們救了自己一命,護送一程也是應該的。再說,這江南地界,十分陌生,一個人走也確實不方便。
不管是哪個理由佔了上風,總之,長生稍稍猶豫,便道:“我和你們一起走好不好?”
“當然好。”子釋微笑。
“太好了。”子周和子歸拍著手跳起來。
子釋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點點畫畫。
“這是積翠山,咱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這是涵江。歷來越人入蜀,都先走水路,逆流北上入練江,到楚州江原始碼頭上岸,改走陸路。現在,這水路是走不得了。”
三月,西戎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佔練江北岸港口榆平,除接收榆平水師幾十艘戰船外,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