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他趕到辜家,大罵辜氏輕諾寡信。辜鴻銘二話不說,順手綽起一根粗木棍,指著那位留學生小政客,厲聲斥責道:“你瞎了眼睛,敢拿幾個臭錢來收買我!你也配講信義!你給我滾出去!從今以後,不要再上我這裡來!”小政客懾於辜氏手中那根粗木棍的威力,只好抱頭鼠竄,逃之夭夭。在京城的一次宴會上,座中都是一些社會名流和政界大腕,一位外國記者逮住這個空當乘機採訪辜鴻銘,他提的問題很刁鑽:“中國國內政局如此紛亂,有什麼法子可以補救?”辜氏不假思索,立刻開出一劑猛藥:“有,法子很簡單,把現在所有在座的這些政客和官僚,統統拉出去槍斃掉,中國政局就會安定些!”想想看,他這話往報紙上一登,還能不炸鍋?還能不招致各路強梁的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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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不驚人死不休(3)
辜鴻銘曾在課堂上對學生講過:“中國只有兩個好人,一個是蔡元培先生,一個是我。因為蔡先生點了翰林之後不肯做官就去革命,到現在還是革命;我呢?自從跟張文襄做了前清的官員以後,到現在還是保皇。”可見他對蔡元培頗為尊重。1919年6月初,北大教授在紅樓開會,主題是挽留蔡元培校長,大家都無異議,問題只是具體怎麼辦,拍電報呢,還是派代表南下。大家都講了一番話,辜鴻銘也登上講臺,贊成挽留校長,他的理由很特別——“校長是我們學校的皇帝,非得挽留不可”,這麼一說就顯得滑稽了。好在大家的立場和意見一致,才沒人選擇這個時候跟他抬槓。
在北大當教授,辜鴻銘並沒有把本分之中的傳道授業解惑當回事,他第一堂課要學生將講義翻到page one(第一頁),等到最後一堂課他還是要學生將講義翻到page one。授課時間全在嬉笑怒罵中過去,但他的嬉笑怒罵全是學問。辜氏的課上座率極高,並不遜色於胡適多少。以怪論聳人聽聞,以嘲罵語驚四座,以詭辯獨擅勝場,眼瞧著那些青年聽眾兩眼發直,撟舌不下,被牽著鼻子走,這才是辜鴻銘樂此不疲的事情。又有誰比北大的學生更合適做他的聽眾?要領會他的幽默諷刺,必須有點悟性。胡適初至北大任教時,辜鴻銘根本沒把這位二十七八歲的留美博士放在眼裡,他批評胡適講的是美國中下層的英語,與高雅不沾邊。胡適開哲學課,更讓他笑掉大牙,他指出,歐洲古代哲學以希臘為主,近代哲學以德國為主,胡適不會拉丁文,又不懂德文,教哲學豈不是騙小孩子。辜鴻銘在課堂上說,現在做官的人,都是為了保持他們的飯碗。他們的飯碗可跟咱們的飯碗不一樣,他們的飯碗很大,裡邊可以裝汽車,裝洋房,裝姨太太。又說,現在的作者文章都不通,他們所用的名詞就站不住腳,譬如“改良”一詞吧,以前的人都說“從良”,沒有說“改良”的,你既然是“良”了,還改個什麼勁?莫非要改“良”為“娼”?有一次,他向學生表示,他百分之百擁護君主制度,中國社會大亂,時局不寧,主要原因是沒有君主。他舉出一個小小的例子,以證明此言不虛:比如講法律吧,你要講“法律”(說時小聲),沒有人害怕;你要講“王法”(大聲,一拍桌子),大家就害怕了,少了那個“王”字就絕對不行。說到王法,還有一個笑話,辜鴻銘討了一位中國太太,還討了一位日本姨太太,她們對他很好,但有時也會聯手對付這位古怪老頭,因此辜鴻銘多少有點懼內,別人抓住這個題材調侃他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