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臨時政府對他是何等器重。
險些成為革命者(2)
剛到法國時,張競生想學外交,有位好友勸他學習社會哲學,這一選擇也合乎他的心願。巴黎大學的哲學系太自由了,他有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閒暇,完全可以心猿意馬。他起初想到鄰國比利時去學園藝,又想兼修與哲學風馬牛不相及的醫學,將來好尋求一個切實的職業。他修完醫學院的預科,只能算是過屠門而大嚼,然後就打消了做醫生的想法,這一放棄令他終生引以為遺憾。學醫期間,有件事令他記憶深刻,彷彿一道陰影久久揮之不散。某一回,他參觀解剖室,好戲謔的友人手執利刃對那些屍體橫切豎割,他看在眼裡,頓時感到反胃,更過分的是,那位友人用刀尖指著一具女屍的陰部說:“不知你生前用這玩藝害了多少人,到今天竟淪落到如此下場,任人宰割如砧上肉!”張競生聞言,悲愁和痛惜之情齊集三寸靈臺。巴黎情場
雖生長於鄉間,張競生先後在上海、北京等地求學,也算是有點見識的,再加上他本###漫,是個多情種子,到了花都巴黎——全世界獵豔者的第一天堂,他肯定有所斬獲。他的回憶錄《十年情場》對於自己在花都“打過一些性慾的擂臺”津津樂道,描寫極其大膽,兒童不宜的地方非常之多。張競生好與女人玩精神戀愛的遊戲,他初到巴黎時,住在“人家客店”,對一位學圖案的女子發生興趣,那女子聲稱要守身如玉,張競生自慚缺乏手段,便只好偃旗息鼓。其後不久,他在海邊的一家咖啡店認識一位嬌巧玲瓏(他最欣賞這種身形)的女招待,彼此情投意合。他最得意的是,他的競爭者是一位英俊的德國大學生,他居然能夠漂亮地勝出。“我以為能打敗德人的情敵,是我以弱國的地位,也算莫大的光榮。”簡直就是為中華民國掙了臉,應授勳章一枚。他們相愛了兩年有餘,其間,這位情人為他生了一個女嬰,不幸夭折。世事總有不如人意處,這位法國情人性格溫柔,禮貌周全,卻患有精神疾患(歇斯底里症),遇到刺激,便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張競生好幾次被驚嚇得魂飛魄散。此外,她的文化程度很低,連法文字母也寫不清楚,久而久之,張競生便對她的病況和智力水準產生顧慮,再加上家中還有黃臉婆,他對於重婚懷有恐懼,迄至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這場風花雪月事就打上了休止符。
巴黎岌岌可危,張競生跑到英國倫敦,與房東的女兒在白天上演對手戲,只是那女子性情不夠熱烈,所以這份感情終歸是形而下的,無法昇華。其後,在法國里昂,張競生與一位瑞士少女相戀,卻因為老闆娘監視極嚴,始終無從下手。所幸他與一位女教師搭上了線,在聖誕前夕進入實證階段,有趣的是,那位女教師看見床頭耶穌受難像,如遭電擊,立刻起身,表情嚴肅、悲哀地說:“耶穌既然為人類而死,我輩在這個死難節日,怎能謀求肉體的快樂呢?”於是,兩人的慾念雲收雨霽,相擁而眠而不及於亂,他們之間橫隔著一位耶穌,以後也一直是精神戀愛。
張競生崇尚盧梭熱愛自然的浪漫主義,散步於野外是他的一大愛好。他在巴黎近郊的聖格魯林區遇到一位避難的女詩人,二十餘歲年紀,生得嬌小玲瓏,從外形、氣質到談吐,都是張競生喜歡的型別。這女子的品德也是上佳,張競生問她:“你是為錢財而愛我吧?”她簡直如同受了侮辱,面露鄙夷之色,連一杯定情的咖啡也不肯喝。他們在林區中享受到人生無上的快樂,這位金髮女子所寫的定情詩才思斐然,透過張競生的翻譯,詩味猶醇:雲霞頭上飛,思歸不必悲。偶逢有情郎,我心極歡慰!東方遊子不忍歸,西方嬌女正追隨。你痴情,我意軟,稚草同野卉!洞房花燭日,驕陽放出萬丈光輝。緊緊相擁抱,好把心靈與肉體共完美!好好記起我潔白清淨的身份,任君上下左右周身一口吞!末一句真是驚人,非發乎至情寫不出。這位女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