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舞臺服裝的設計圖樣。
“我看這些圖樣都不會合您的意,但我可以把我想設計的樣式告訴你。”
“哎呀,不行,根本不是我心目中的式樣。”她不耐煩地朝服裝設計圖掃了一眼說,“我所要的是,穿上它叫人看了好比一拳打在下巴上,打得門牙嘎嘎直響。”
“是的,我懂得您的意思,安東尼亞小姐。”進貨員獻殷勤地笑了,可是他的眼神卻茫然失色。
“我想,最終我還得跑到巴黎去做。”
“哦,我想我們會讓你滿意的,安東尼亞小姐。巴黎做得出,我們這兒也能做出來。”
當她一甩頭走出服裝部之後,桑普森先生有點不安,便找霍奇斯太太商量這事。
“她確是個怠慢不得的怪人,沒錯。”霍奇斯太太說。
“阿麗絲,你在哪裡?”進貨員不耐煩地說,心想他對她已佔優勢。
他對雜耍劇場服裝的意見不外乎是各式各樣的短裙,上面滾著波浪式的花邊和掛著閃閃發亮的金屬小圓片。可是安東尼亞小姐已明確地對此表了態了。
“哎呀,我的天啊!”她尖叫道。即使她沒道出金屬小圓片如何使她噁心,她以這樣的語調喊叫,就足以表明她對一切平庸之物都深惡痛絕。桑普森先生搜尋枯腸,想出了幾個主意,可是霍奇斯太太坦率地告訴他,這些餿主意都不行。倒是她向菲利普建議:
“菲爾,你會畫畫嗎?為什麼你不動手畫畫看?”
菲利普買了一盒廉價的水彩畫顏料。到了晚上,貝爾,那個喧鬧的16歲小孩吹著口哨,忙著整理郵票,他才接連吹了3支曲子,菲利普就已畫出了一兩張草圖。他還記得在巴黎見過的一些舞臺服裝式樣,並以其中一種為藍本,稍作修改,再塗上一種濃豔而又奇異的色彩,效果還真不錯呢。第二天早晨,他把草圖拿給霍奇斯太太看。她看後有點驚呆了,但立即拿給進貨員。“真不尋常,”他說道,“那是不容否認的。”
這份圖樣讓他怔住了。同時他那雙訓練有素的眼睛看出了照這份圖樣縫製出來的服裝一定赫赫大觀。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他開始提出修改意見。但是比較有見地的霍奇斯太太勸他就這樣拿給安東尼亞小姐看看再說。
“只好孤注一擲了,說不定她會喜歡的。”
“這遠不是孤注一擲,”桑普森先生望著袒胸露肩的衣服圖樣說,“他會畫畫,是嗎?真沒有想到,他一直守口如瓶。”
當通報安東尼亞小姐來到服裝部的時候,進貨員把圖樣放在她一走進辦公室便能看到的桌上最顯眼的地方,她果然看中並撲向設計圖樣。
“這是什麼?”她說,“我為什麼不能穿這種服裝?”
“那是我們替你設計的,”桑普森先生漫不經心地說,“你喜歡嗎?”
“那還用說!”她說,“給我來半品脫礦泉水摻上幾滴杜松子酒。”
“啊,你瞧,你不必上巴黎去了。你只需說要什麼,我們這裡就有什麼。”
衣服立即縫製。當菲利普見到這套服裝做好了時,他滿意得有點心跳。進貨員和霍奇斯太太都把功勞歸於他們自己,菲利普並不在乎。當他同他們到蒂沃利看安東尼亞小姐首次試穿這件衣服時,他心裡得意洋洋的。在回答霍奇斯太太的問話中,他終於把自己學畫畫的經歷告訴了她——因為擔心同店的人認為他擺架子,他總是小心翼翼,從不提及過去幹的職業——她又把這個情況告訴了桑普森先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