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面由心生,指揮使怎麼都沒有想到這麼兇悍的姑娘竟然生成這個纖弱的模樣。
“梅十四。”他低喃一聲,把帕子擱在她鼻下,重新把面罩放下。
“指揮使。”一個黑影落在入口的階梯處拱手道,“試煉者只剩下二十多人了,其中李氏和崔氏全軍覆沒,另外,神武軍和敵方在棧道上對峙,那個化境弓道高手在把咱們的人當活靶子練習。對面崖上有十個九階武師守著,我們無法接近那射箭之人。”
指揮使就是去年剛剛突破九階,現在還只是化境三品,就算是是親自上陣也難殺到那化境弓箭手跟前。
“我立刻過去。”指揮使攜起安久,“走。”
“是!”
兩人先後出塔。
大雪在風裡密壓壓的落,指揮使攜著安久直奔棧道,兔起鶻落,眨眼間便已經穿過鬆林,穿過山門。
跟在後面的黑衣人感覺有些吃力。
控鶴軍中神武一支人才凋零,都指揮使又在去年神秘死亡,整個神武軍中都不曾找到一個合適的接手人,當時四名神武令中竟然有一人突破成為化境高手,便被破格提升。
控鶴軍中的四支軍隊中各有四名“令”,神武軍中稱神武令,神策軍中稱神策令,羽林軍中稱為羽林令,危月軍中則稱為危月令……
所謂神武令,實際上是一個傳遞重要訊息的使者,他們隸屬於神武軍,卻直接受皇帝管轄,負責傳遞各種“密令”,所以他們並不能完全算是神武軍中的人。
這位神武令是控鶴院收攬培養的孤兒,各大家族覺得他是皇帝的心腹。便擅自把控兵權,真正聽他令的人極少,以至於就連試煉這等小事都需要他親自前來督促。
這一回圓滿完成倒也罷了,倘若在此處折損過大,他以後的管理會更加困難。
其中條條道道複雜至極,所以設計這次暗襲之人的身份亦撲朔迷離。
還是在那條斷裂的棧道附近,風雪更急,令人睜不開眼睛,透過密密壓壓的雪幕隱約能看見兩方人馬正堵在棧道上廝殺,地上積雪被血融成猩紅的“泥漿”。鮮血飛濺,被風吹過來的飄雪之中點點殷紅,而對面不時有裹著藍光的箭矢射過來。
指揮使把安久放下。取出她鼻下的帕子,為她解開迷藥。
在冷冽的寒風裡,藥效更快。
安久睜眼,發現自己的雙腕正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
“怎麼樣?”指揮使沉聲問。
安久手腕一旋,指端一根銀針直插他的手腕。指揮使鬆開手,反手再次捉住她,一眨眼間,兩人已經過了幾招。
最終安久還是在內力太低上吃了虧,被對方制住。
“你看,眨眼就是一條人命。”指揮使道。
安久無動於衷。就算是一眨眼世界毀滅又能怎樣?
指揮使道,“事情緊急,綁你過來實屬無奈。只要你助我這一回,我答應任何我能做到的事情。”
安久沉默須臾,看了對面一眼,緩緩開口,“為什麼讓我幫忙?這裡任何一個人的武功都比我高。”
指揮使心中微頓。發現安久似乎是吃軟不吃硬,越是逼她。她便越逆反,於是便放緩語氣,“弓箭本就不是神武軍的強項,風雪甚急,我們的弓箭根本無法瞄準。有訊息說你能夠在此種情形下射中。”
先不說能不能瞄準,普通的弓箭強度不行,射出去不到一半就被山風卸去大部分勁力,就算能夠觸到敵人,也沒有什麼殺傷力。
安久所用的弓箭是出自智長老之手,勁力非一半弓箭能比,再加上安久精準的計算,準頭可達九成,可是儘管如此,也不能奈何那名化境高手。
“就算我箭準,可我無內力。”安久道。
“暫時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