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但裴遇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但就在午夜過了一點的時候,原本離開的瞎子又匆匆敲開了裴遇的門。
裴遇還沒睡,門被拉開的時候瞎子聞到屋裡傳出來的血腥味。
外面下了雨,瞎子的頭髮和衣服都是溼的。
見他眉頭一皺,裴遇已經開口:“這兩天沒休息好,不要擔心,我剛吃了藥,怎麼又回來了,有什麼情況?”
“剛得到的訊息。”瞎子臉上的表情有點複雜,不忍,又帶著幾分憤怒和欲言又止。
“只有跟我有關的事情你才會這麼遲疑。”
裴遇從裡間拿了襯衫和毛巾出來:“先把衣服換了,擦擦臉再說。”
瞎子莫名鬆了口氣,好像換個衣服的時間會讓他稍微好受點。
裴遇又倒了杯熱茶給他遞過去:“說吧,不用顧慮我。”
瞎子喝了口熱茶,微微握緊杯沿:“不知道為什麼,時暉邀請仇興國去……”
見他吞吞吐吐,裴遇眉頭一皺:“去哪裡?瞎子,不必吞吞吐吐。”
“明天欽城的禁毒博物館開放,他們……”
裴遇手上的茶壺嘭地一聲掉在地上,茶壺沒碎,只是滿壺的熱水灑在他的腳面和腳踝上。
“欺人太甚!”他雙目腥紅,拳頭緊攥:“他們欺人太甚!”
瞎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是蹲下身,用剛才擦頭髮的毛巾擦乾淨裴遇的腳踝。
,!
他第一次發現裴遇原來這麼瘦,他的腳踝竟然那麼細,好像就只是皮肉包裹著骨頭一樣,他感覺到裴遇的身體連帶著他的腳踝都在發抖。
可他說出的話又是那麼平靜。
他聽到裴遇說:“好,那我也去。”
“我……”瞎子覺得自己說出的話彷彿一把刀在他身上凌遲,“我聯絡到顧老先生了。”
“嗯,”裴遇的臉上又看不出什麼情緒了,他扶起瞎子:“別擦了,顧爺爺怎麼說?”
“他說,那就在博物館見好了。”
裴遇沉默了好一會兒,緊攥的拳頭又鬆開,最後只說:“好,我聽他的。”
“我陪你去。”瞎子說。
“不用。”裴遇搖頭:“你有其他任務。”
瞎子還想跟他說點什麼,或者什麼也不說,就陪著他就好了,他總覺得,裴遇身體裡那股叫悲傷和仇恨的東西已經從裴遇的身體裡溢位來了。
那些東西化作無形的刀子,每一時,每一刻都在割著他身上的血肉。
裴遇已經死了。
瞎子忽然心驚膽戰地想。
“我沒事。”裴遇從地上撿起茶壺:“外頭雨大,今晚就住在這兒吧。”
他說完這話就進了房間,再也沒出來過。
瞎子也沒有去房間,而是在沙發上湊合了一晚上,這一晚上,他透過門縫,看到裴遇房裡的檯燈亮了一整夜。
:()逐光【刑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