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再次灑下,已是清晨。
季遼在朦朦朧朧中醒來。
這一夜他睡的很沉,也許是家的氣息,季遼在昨夜裡忘卻了所有。
“老爺,你醒了!”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
季遼回頭一看,卻見季繡娘早已起身穿著整齊,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你醒了多久了?”季遼笑著問道。
“只比老爺早醒半刻鐘而已。”季繡娘說道,遂而拿起一旁季遼的道袍,捧在手裡,“妾身這就服侍老爺更衣!”
“不必了!”季遼擺手一笑,拿起道袍自己穿了起來。
沒過多久,季遼便已穿戴整齊笑看著季繡娘,“與我同去給娘請安吧。”
“是!”
季繡娘欠身應了一聲,隨即與季遼一同邁步走出了屋門,向著季霜月的屋子走去。
“咚咚咚。”
到了季霜月的門口,季遼輕釦了幾下房門。
“娘啊,孩兒與繡娘來給您請安了。”
說罷,季遼回頭看了眼身旁的季繡娘淡淡一笑。
片刻後屋內沒有回應。
“許是娘昨夜太累了,現在正睡著呢!”季遼說道。
季繡娘眉頭微簇,她與季霜月生活了百年,早對季霜月的作息極其瞭解。
季霜月那可是無論颳風下雨,每日清晨必然早早起來,而且隨著年歲大了,這覺也輕了不少,有個風吹草動便能立刻醒來。
“娘啊,孩兒與老爺給您請安來了。”季繡娘上前一步,再次敲了敲屋門。
她用的力氣很大,發出一連串咚咚咚的悶響。
過了好一會,季霜月屋內依舊沒有回應。
季繡娘瞳孔一縮,彷彿預感到了什麼,看向季遼時發現季遼此時的臉色也陰沉無比。
季遼推了一把屋門。
這屋門正被反鎖著。
“娘,您在不開門,孩兒這就要進去了。”季遼有些焦急對著屋子裡喊了一句。
屋內仍是沒有回應。
季遼的心不住的往下沉,微一張口,一道靈氣在其口中飄忽而出,順著門縫一卷,探了進去。
啪嗒一聲,門栓被那道靈氣掀了起來,落於地面。
屋門應聲而開。
季繡娘連忙提著裙子,迫不及待的跑進了屋裡,徑直向著那季霜月的床前奔去。
季遼的腳步卻是很緩,看著那道門檻他竟有些猶豫了。
“娘....”
不消片刻,屋子裡傳來季繡孃的一聲哭喊。
季遼瞳孔一縮,頓時愣在了那裡。
一時間世界寂靜無比,彷彿落下了無盡黑暗把季遼包裹其中,只有季繡娘那一聲聲哭喊能進入他的耳朵。
此前季遼早有準備,他娘用自己一命換來季繡孃的一命。
只不過季遼從沒想過這一天會這麼快而已。
回想起來,他這離家百年,與他娘相處的日子不過兩日。
他還未盡孝道,他娘就這麼離開了。
季遼的心此時並沒如料想的那樣翻江倒海,而是很是平靜、極其平靜。
他邁步走了進去,卻見季霜月就那麼靜靜的躺在床上,身子早已僵硬,但臉上卻是露出了滿足的笑,能看出來其走的很是安詳。
季繡娘哭的很是厲害,撲在季霜月的身上抽泣著。
看著季霜月這個樣子,季遼一時沉默。
許久許久後,忽的揚起了一抹和緩的輕笑。
“繡娘啊,娘已經走了,就莫要在攪擾娘休息了,她這百年夠累了,讓她安心的去吧。”季遼輕語,這一刻他看開了一切。
生老病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