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適才的命令,她差點又要自作多情了。
僕從上前:「王爺特意交代,裡面有一本《搜神記》十分精彩,姨娘有空閒的時候務必翻閱翻閱。若是有不懂之處,可以隨時到星辰園找王爺解疑答惑。」
一個話本而已,連蒙帶猜即可,又不求甚解,真當我是白丁麼?還需要去看你那張罩著寒霜的驢糞球老臉,腆著臉皮請教你?
花千樹暗中腹誹,淡淡地掃了一眼書架,冷冷一笑:「這樣名貴的花梨木書架,卻要擱置這些難登大雅的白話本,真是委屈你家王爺了。」
僕從多心地聽出了這番話分明意有所指,卻又莫名其妙。
花千樹疲憊地擺擺手:「走吧。」
僕從們盡數退下去。
她對著書架愣怔了片刻,一眼看到那本《搜神記》就在最為醒目處,想起夜放三番兩次特意叮囑,心生好奇,將手伸過去,抽出來,又氣恨地丟回原地。
「我偏偏就不看!憑什麼非要聽你的?」
魚丸兒匆匆地跑進來,對著花千樹驚慌道:「姨娘,不好了,挽雲姨娘帶人過去吵鬧,把千依姑娘嚇哭了。」
花千樹「噌」地轉身:「怎麼回事?」
「挽雲姨娘在晴雨姨娘的屋子裡堆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奴婢不知道,就擅自做主將那些物件堆進了雜物間,結果挽雲姨娘不幹了,帶著酒兒氣勢洶洶地闖進來,不由分說,將您拿去給千依姑娘的用品給揚了一地。還說了許多尖酸刻薄的話,千依姑娘被嚇哭了,我也不敢頂撞。」
簡直豈有此理!
花千樹原本就因為夜放,憋了一肚子火氣,如今挽雲又招惹到自己的頭上,令她不由自主就想起,自己初入王府的時候,她與晴雨闖進這個院子裡,給自己下馬威的過節。一抬手,就抄起了條案桌瓶裡的雞毛撣子,「噔噔噔」,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還沒有踏進院子,花千樹就聽到挽雲趾高氣昂的譏諷聲:「一個匍匐在別人腳下,伸出舌頭像狗一樣叫喚取悅別人的罪臣之女而已,聽說是被官賣去了那種青樓都不如的下作地方,還不知道染了多少髒東西出來,也配住進這霓裳館?你嚇唬誰呢?還竟敢私自動我的東西,髒了我的物件,是一句對不起就能了結的嗎?」
沒想到挽雲竟然用夜幕青胡說八道的事情來羞辱花千依,花千樹頓時怒火中燒,一腳踏進屋子裡,就像一陣風一樣卷進去,一揚手,那雞毛撣子「啪」的一聲就抽在了挽雲的嘴巴上。
端的是英姿颯爽,酣暢淋漓。
打耳光疼,這雞毛撣子抽下去,那是疼上加疼,先是一道白,然後立即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挽雲就是一聲慘叫,滿嘴血腥,感覺就連牙齒都有些鬆動了。
「花千樹,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左右瞅了一眼,牆邊靠著魚丸兒打掃用的笤帚,撿起來就朝著花千樹劈頭蓋臉地打過去。
花千樹絲毫不以為意,誰料一旁低聲啜泣的花千依見挽雲朝著她動手,竟然奮不顧身地撲了過來,擋在花千樹的面前,替她結結實實地捱了一笤帚。
當時疼得眼淚就又「噼裡啪啦」地落下來。
花千樹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將她一把拽到一旁:「你個傻丫頭,誰用你擋了。」
花千依緊緊地摟著她的腰,小臉煞白:「算了姐姐,千萬不要因為我惹出什麼麻煩。」
花千樹豈肯善罷甘休?
「這院子是老太妃賞的,她算是哪根蔥哪瓣蒜,跑來給你氣受?」
「這霓裳館裡住著的,可都是王府的主子,王爺的侍妾,名正言順,真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竟然腆著臉住進這個院子裡來。也不怕被人譏笑,這買一送一,娶了個姐姐,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