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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頁

夜放讓自己給他講故事,真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若是傳出去,會不會令吟風等人笑掉大牙?

也難怪挽雲每次都惺惺作態,亂了髮髻,做出一副「承受恩澤」的樣子。

真的很傷她作為女人的面子,尤其是她這一副禍國殃民的好皮囊,怎麼就成了擺設了?她一路之上還曾胡思亂想,假如夜放要對她如何,自己是應當半推半就呢,還是誓死不從?

又一次自作多情了,慚愧慚愧。

夜放閉著眸子等了片刻,見花千樹這裡沒有動靜,就不耐煩地睜開了眼睛:「怎麼?不行?」

「不,不是。」花千樹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我只是在想給王爺您講什麼?《水滸忠義志傳》行不?」

「這是什麼故事?」

「就是講一群梁山英雄草莽反抗朝廷欺壓,揭竿而起,替天行道的故事。」

自己這也算是投其所好吧?

夜放搖頭:「反賊。」

花千樹一噎:「那就《薛平貴徵西》?」

「那個你們眾口一詞認為的負心漢的故事?」

略一頓,還是老實點頭:「是。」

看來霓裳館裡的風吹草動還真的是瞞不過七皇叔。

夜放突然又睜開眼睛,帶著不悅:「為什麼不講你今日講的故事?」

「我以為王爺不信鬼怪,不喜歡這些磨磨唧唧的情愛故事。」

夜放向著床榻裡面挪了挪,一伸手,拽住花千樹的手腕,跌坐在自己身邊:「坐著講。」

花千樹離他極近,他身上龍涎香的氣味混合著男人的陽剛之氣,絲絲縷縷地鑽進鼻端,一時間就亂了思緒,不知從何講起。

她覺得喉嚨有點發癢,清清喉嚨:「就說是在以前,很久以前,有一個書生,姓寧,名叫釆臣。這,這書生」

「你磕巴什麼?」

被你嚇得唄。

這話差點就脫口而出。

花千樹努力穩穩心神,令自己不再那麼緊張,繼續開口,逐漸也就忘了自己的處境,開始變得流暢:「書生坐懷不亂,仍舊專心致志地看書。」

「這跟你適才講的不一樣。」夜放又突然出聲。

花千樹頓時卡住,他怎麼知道自己與適才講的不一樣,難不成偷聽了?

不敢問,萬一他翻舊帳,再倒騰出鳳楚狂的調侃來怎麼辦?

「適才在霓裳館不過是逗趣,這才是按照原本的故事來講。」

夜放不再開口。

花千樹繼續講,聽身後呼吸勻稱,似乎是睡著了一般,偷偷地側過一點僵硬的身子,見夜放雙眸緊閉,濃密纖長的睫毛掩蓋了眸底的疲倦,鼻翼噏動,薄唇緊抿,好像的確是睡著了。

她的聲音逐漸輕下來,柔柔的,緩緩的,就像是在唱搖籃曲。

屋子裡寧靜而又祥和,可以聽到殿角處冰缸裡冰塊融化,發出了「滴答,滴答」的聲響。

她貪婪地盯著夜放幾近完美的側顏,一遍又一遍在心裡勾勒,一直壓抑著的情愫,就像晨光微曦,橘紅色的暖陽逐漸暈染東方的天際 ,然後破雲而出,普照大地。

就連故事也悄悄帶了旖旎的色彩,變得夢幻起來。

「書生一時情動,伸臂勾住那女鬼纖細的腰身,只覺得柔若無骨,楚楚可憐,心裡就像是驚濤駭浪在洶湧澎湃一般,低下頭去,壓在女鬼冰涼的櫻唇之上,抵死纏、綿。第二日,天亮了,夢醒了」

她猶自沉浸在自己編織的溫情裡,突然,手腕被緊緊地鉗制住了,床榻之上一直熟睡的夜放冷不丁睜開眸子,就像是夜空映入寒潭,不可捉摸的幽深,卻又偶爾閃爍著朗星的璀璨。

花千樹還沒有反應過來,夜放大手使勁,就將她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