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想,父親是不是就在那個時候,已經隱隱約約地覺察到了什麼?
可惜,自己沒能等來這一天,只是僥倖將內功心法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花家便遭遇了滅門之災。
第一百六十四章 咬人的狗不叫
花千樹心有所思,偷偷地抬眼,見夜放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有些事情若是問出口,他應當不會生氣的吧?
而且兩人之間難得的這般平和融洽,他沒有對自己橫眉立目的,語氣裡多有調侃與揶揄,千載難逢,機不可失啊。
她使勁鼓足了勇氣,可是話到嘴邊,又出溜了回去。
「你想說什麼?」夜放見她欲言又止,便主動出聲詢問。
花千樹終於鼓足了勇氣:「老太妃說,我的家人是您幫忙安葬的。一直沒有謝謝你。」
「花將軍一生戎馬,可敬可佩,我並非為你。」
「我想知道,你將我的家人安葬在了何處?」
夜放臉上一丁點的笑意立即凝固住,雙目灼灼地緊盯著她:「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我作為女兒,竟然連自己父母葬身何處都不知道,說起來都無地自容。我一直想問,可是又不敢。」
「等過了這一段風聲,本王自然會帶你過去祭奠你的家人,但是不是現在。你要知道,如你父兄這種情況,按照長安律法,是不能入土為安的。墓地裡有你府上管家陳伯在親自打理看守,你儘管放心就是。」
夜放不願意說,花千樹便不敢再追問。
屋子裡一瞬間有些安寂。
外間院子裡有人急匆匆地走近,站在殿外回稟,這一次卻是小心翼翼,不像上次那般理直氣壯:「啟稟王爺,老太妃差人過來,讓小的提醒王爺一聲,花姨娘如今身子不穩妥,當多多休息,請早些回霓裳館歇著。」
這話分明是意有所指,花千樹終究是麵皮薄,一時間有些尷尬。又怕老太妃再為此訓斥什麼難聽的話,便主動提出回去。
「皇叔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千樹便先行告退了。」
夜放並不搭理她,只是略有不耐地衝著殿外道:「回稟老太妃一聲,就說本王留花姨娘說幾句話便回。」
這是攥著不放了?
夜放轉身在床榻上坐下,身子一歪,自顧靠在錦被之上,衣襟微敞,露出精壯的半個胸膛,微潮的頭髮散落在胸前,微微合攏了眼睛。
「我睡不著。還想聽你說書。」
花千樹一愣,這廝是不是缺少母愛?老太妃是不是對他自幼管教過於嚴厲?他沒有聽過故事,所以到自己這裡尋找安慰來了?
「皇叔深夜召千樹前來,就是為了這個?」
夜放撩開眼皮兒,斜睨了她一眼,見她瞠目結舌,理直氣壯地輕哼一聲道:「不成麼?」
花千樹「呃」了一聲:「如此良辰美景,一寸光陰一寸金,七皇叔您聽我講故事?是不是有那麼一點浪費?」
說完又覺得這話過於曖昧,見夜放閉目不語,慌忙小心翼翼地問:「要不,我換鸞影或者吟風她們來幫您執扇?」
夜放猛然間睜開眼睛,炯炯地瞪著她,帶著涼意:「你在將本王往別的女人懷裡推?」
花千樹心肝兒一顫,忙不迭地否認:「不是,我就是覺得,覺得人多力量大。」
夜放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人多力量大?想要吃了本王不成?」
您老又臭又硬,誰啃得動啊?
「不,不是,那頂多叫人多飯量大,這力量,那個就是」
花千樹恨不能痛快地抽自己一個耳光,滿心懊惱地搜腸刮肚找藉口:
「本王只是想讓你講個故事而已,不是打架。」夜放睜開眸子,狡黠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