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湯端上來,飯菜也一樣樣擺上。
花千樹跟前也堆了兩隻肥碩的螃蟹。
梁嬤嬤將一套銀制蟹八件擱到她的手邊。
她與夜放都不說話,老太妃一個人的獨角戲唱得有點累。賭氣就站起身來:「我吃飽了,你們兩人自己慢慢吃吧。」
花千樹慌忙起身,梁嬤嬤上前,攙扶著老太妃往外走,老太妃只是氣哼哼地嘀咕:「當初不同意,千防萬防,你們兩人大半夜的爬牆,偷偷摸摸地湊一對兒,又央求著我應下來。如今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意了,你們倒好,又一拍兩散,誰都看誰不順眼了。
若是看著生厭,倒也痛快,誰也不見誰,偏生還又心裡頭放不下,一天天的氣不順,逮著誰都發一頓火,合著不止我這個老婆子,整個王府裡的人都是該著欠著你們的。我不管了,愛咋咋滴,眼不見心不煩。」
一直忿忿不平地嘀咕,走得遠了。
只剩下兩個人,更加尷尬。
花千樹已然站起身,坐下也不是,站著也不是,只能轉身就走。
剛一轉身,夜放便在身邊不悅地問:「你要去哪?」
「回去。」
「這麼急著走?」
「否則呢?留下來礙眼麼?」
「坐下!」夜放的聲音裡帶著火氣。
花千樹好漢不吃眼前虧,乖乖地在一旁坐下。
夜放將自己碟子裡的蟹殼堆到她的跟前,裡面滿滿的,都是蟹黃與蟹肉。
是他適才悶不吭聲地剝好的。
「多吃點。」
「螃蟹寒涼,吃多了對胎兒不好。」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取心尖血
「那日裡是我不好。」夜放突然開口,轉了話風。
你豈止是不好,你就是一個大混蛋!
若只是鬧個小脾氣,夜放這般主動與她道歉,她一定會破涕為笑。
她是一根糖葫蘆就能哄好的人,不用太多的甜言蜜語。
可惜,這一次,打擊太殘酷,已經令她心如死灰,只能對著夜放彎起唇角,卻牽扯不起來笑意。
「沒關係,已經習慣了。」
夜放一噎:「我那日突然聽到稟報,說趙闊私下裡與柳江權聯絡,乃是柳江權安插進王府裡的一根釘子。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追魂閣裡的一名殺手頭目,擅長於毒蠱,慣會歪門邪道。
鳳楚狂說你早就已經覺察這趙闊有點可疑,可是你非但沒有告訴我,相反還對他委以重任,我覺得有些疑慮。
我四處找你,卻聽到你和柳江權在說話。或許是我斷章取義了,一時間誤會,心裡火氣較大,沒有控制住自己。這幾日我也一直在反思,原本是想找你談談的,可是去了兩次,見你一直在與那趙闊說話,便回了。
我很想聽聽你的實話,告訴我你為什麼讓他接近你,並且這樣信任?」
上次從皇宮裡回來,花千樹就已經反覆想過夜放質問自己的話。
他已經知道了趙闊的身份,知道他是柳江權的人,是不是代表,他就已經知道了前世裡他中毒的原因?
當他得知,他前世裡就是被趙闊所害,而自己又與趙闊來往甚密,換成任何人,也會誤會自己另有圖謀。
他始終還是對自己前世裡的所作所為耿耿於懷啊?自己與柳江權的數次刀劍相向仍舊不能徹底打消他對自己的懷疑,還在擔心自己會與柳江權相互勾結嗎?
前因後果。
面對著夜放的火氣,自己說不得什麼。這都是活該,是自己欠下的。
曾經,想過坦白,可惜,現在不想了。
她心裡介意的,不過是別的罷了。
「我沒有什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