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放也頓下腳步,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你若是累了,可以求我,我揹你回去。」
花千樹抬頭,便撞進他的眸子裡,滿是盈盈笑意。
他怎麼不發火?
夜放見她不吭聲,又補了一句:「你若是不喜歡我揹你,抱著也可以。」
花千樹眨眨眼睛:「你不是應當有話要同我說麼?」
「說什麼?」夜放有些疑惑。
花千樹輕哼一聲:「我不僅擅自出府,跟一群男人廝混,還招惹下這樣大的禍事,你不是應當發怒嗎?」
夜放微微蹙起眉頭:「廝混這個詞很難聽。」
「我水性楊花,禍國殃民,這都是你那個老女人給我扣上的帽子,不是更難聽麼?」
夜放微微勾唇:「她是老女人不假,但是不是我的,這世間,我擁有的,也不過是隻有一個你而已。」
花千樹冷笑著譏諷道:「我不安於室,不懂針線女紅,不會做飯洗衣,不懂善解人意,更給不了你富貴權勢,江山如畫。我除了會敗壞你的名聲,就只會敗家,還會無休止地惹禍,可以說是一無是處。七皇叔你是眼瞎,還是心盲?」
「我眼瞎。」夜放依舊是笑吟吟地望著她,不急不惱:「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你站在我的跟前,我就喜歡。」
花千樹「噌」地站起身來:「可惜,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美男環繞,喜歡紅杏出牆,喜歡……」
「喜歡故意氣我。」
「你……」
夜放逼近一步,將她籠罩在自己偉岸的身影裡:「你喜歡說著令我傷心的話,喜歡用最冷漠的態度對待我,喜歡故意做我不喜歡的事情,喜歡氣我。」
花千樹一聲冷笑:「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故意找氣生麼?」
「我來是要親口告訴你,即便你說得再絕情,做得再過分,我也不會對你放手,絕不。」夜放淡淡地道。
「你腦子被門擠了。」花千樹一字一頓地道。
「是的,你看,你一直盤踞在我的腦子裡,都被擠扁了。」夜放低頭,意有所指。
花千樹看一眼自己出門時,緊緊束縛的胸部,頓時就明白過來他話裡的含義,不由輕啐一口:「無聊。」
夜放一把就捉住了她的肩,前所未有的認真:「千樹,知道我為什麼不肯放手麼?」
花千樹情不自禁地就問出聲:「為什麼?」
「因為,自始至終,你恨我也罷,怨我也罷,我都清清楚楚地明白,你心裡有我,你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來愛我。所以,就算是你故意跑來惹禍,惹我吃醋,故意說出那些傷人的話,我都明白,你是為了我好。」
花千樹清冷一笑:「誰給你的自信?」
夜放極其深情而又專注地望著她,微蹙修長入鬢的劍眉:「你故意這般刺激我,想要我放手,那樣你就可以自己孤身一人去尋周烈報仇,不會拖累我,是不是?」
花千樹身子一震,低垂下頭,掩飾自己的慌亂:「自作多情。」
「不用白費氣力了,花千樹。這一輩子,我夜放絕對不可能放手,絕不!即便你用一把利刃插進我的心裡,將我的心挖出來,你看到的,也只有我夜放對你的一片心意,再無其他。」
花千樹一時間恍惚,覺得自己心裡所糾結的,隔閡的,在夜放信誓旦旦的誓言之下,逐漸地縮小,變得微不足道。
就像是夜放所說的,即便自己恨也罷,怨也罷,也改變不了自己對他的一片心意。
尤其在得知,夜放就是三番兩次救自己的黑衣人時,她愈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夜放,她不想嫁了。
她不想拖累夜放,她想提前下手,刺殺周烈。前提是,她與夜放反目,離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