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鶯眨眨眼,忍不住開口問道:“孫老夫人一家子向來低調行事,很少拋頭露面,就連別人家舉辦的宴會也從不參加,怎麼這次竟然把事情鬧得如此之大,甚至還跑到姑母那裡整整跪了一天?”
聽到這話,國公夫人臉上忽地掠過一絲難以捉摸、諱莫如深的表情。她似笑非笑地說道:“如今朝堂之上局勢已定,皇上和你姑姑也算是站穩了腳跟,如今大長公主已是過氣之人,哪裡還有人願意給她撐腰?再說了,孫家對這位長公主媳婦可是積怨已久,眼下可不正好就是一個絕佳的時機,可以趁機把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給休掉!”
“可是……”蕭長鶯秀眉微蹙:“就算那位已經過了氣兒,但畢竟代表著皇家的顏面,豈是說休就能休的?”
國公夫人臉上表情更是一言難盡:“你有所不知,那位自從嫁入孫家以來,且不說她未能為孫家誕下一男半女,就連她的屋子那孫侍郎都未曾踏入過半步!這麼多年過去了,孫家之所以一直容忍著她,無非就是看在先帝的面子以及先帝賜予孫侍郎官職這份恩情之上。然而如今先帝已然過世,孫家二房這些年接二連三地生下好幾個女兒,卻無一男丁。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那孫老夫人還能夠繼續忍耐下去嗎?”
國公夫人看看蕭長鶯的小臉,又看看她的肚子,拉著她的手到自己身邊坐下,把話題又轉到她的身上:“丫頭,你這肚子,怎麼也還沒有動靜?”
不怪她娘嘀咕,自從上次太后說完之後,蕭長鶯心裡也有些嘀咕,她姑母只有小皇帝一個孩子,她娘和他爹恩愛多年,也只有他們三個孩子,二哥二嫂成婚多年,也沒有一兒半女。
莫不是,不光是先帝身體不行,他們蕭家,也不行?
蕭長鶯想起蘇景寒臨走之前的那幾晚,在她耳邊央求著想讓她給他生一個孩子,忍不住心下一軟,自己其實也是挺希望和蘇景寒有個孩子的。
“女兒也不知道,可能是緣分沒到吧,等景寒這次回來,我們就去宮裡讓那幾個御醫都給看看,好好調養調養。”
國公夫人伸出手指,輕輕地在蕭長鶯的額頭上點了一下,口中嗔怪道:“這話呀,你也就是能跟娘私下裡講講,要是到外面去,可千萬不能對旁人吐露半句!”
蕭長鶯不禁皺起眉頭,抬手摸了摸被點過的地方,略帶委屈地嘟囔著:“哎呀,娘,您這下手也太重啦,我的額頭都有點疼呢!下次可不許再這樣點我了,真是好痛啊。”
聽了女兒的抱怨,國公夫人心中一軟,連忙滿臉心疼地拿起手中的帕子,輕柔地替蕭長鶯在額頭上摩挲起來,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好好好,娘知道了,以後再也不點我寶貝女兒了。來,娘給你揉揉,一會兒就不疼了哈。”
待揉了片刻後,國公夫人又拉著蕭長鶯的手,囑咐道:“你平日裡若是得空,不妨在你姑母那裡尋個機會,在她耳邊吹吹風。想辦法把這件事情儘量拖延些時日,也好讓那大長公主多受些煎熬、心裡不痛快一陣兒。
不過還是要把握好分寸,切不可真的讓她被休出門去。畢竟有人能管束著她,總好過任由她在外面肆意撒潑鬧事要強得多。”
蕭長鶯點頭:“確實如此,這些年也虧了孫老夫人一直約束著她,要不然以那女人的性子,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呢。孫老夫人也挺可憐的,不若跟姑母商量商量,看看能否給孫侍郎再擢升一級官職,同時允許他迎娶一個平妻入府如何?”
國公夫人卻並未立刻表態,只是沉默片刻後才緩緩說道:“這其中之事,不過是各方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罷了。當初,先帝硬是將大長公主強行許配給了孫家,看似是孫家吃了虧,但實際上,孫家該得到的種種好處可是一樣都沒有落下。若非如此,你覺得大長公主又怎能如此安穩地存活至今?所以,同意孫家娶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