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親戚情面,蕭長鶯吩咐下邊的人去將人請了進來。不一會兒,秦茉的父母跟著郡主府的下人緩緩走了進來。與上次相比,他們二人顯得愈發憔悴,面容枯槁,想來定是被秦茉鬧騰得不輕,才會如此心力交瘁。
蕭長鶯示意下邊的人給兩人上茶。秦母顫抖著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後,便與秦父一同站起身來,向蕭長鶯道明此次前來的目的:“郡主,我和茉兒他爹這次來,主要就是跟您辭別的。”
蕭長鶯趕忙喚來下人,攙扶著兩人重新坐回椅子上。隨後,關切地問道:“茉兒姐姐這是想通了嗎?”
秦母聽到這話,眼眶瞬間變得通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微微低下頭,用手中緊攥著的帕子輕輕擦拭眼角,聲音哽咽地說道:“唉……郡主有所不知,茉兒她如今像是著了魔似的,任誰勸說都不肯聽進去半句。我們老兩口實在沒辦法了。
我們在京城不便久居,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她帶回老家去,將她關在家裡。
就算是關她一輩子,也好過哪天一個不小心就讓那群心狠手辣之人給害了性命!”說到此處,秦母已是泣不成聲,一旁的秦父也是滿臉愁容,不停地嘆息著。
蕭長鶯又嘆了一口氣,秦茉這個人啊……
“那王家可有找你們麻煩?”蕭長鶯問道。
秦母搖了搖頭,聲音帶著哭腔說道:“沒有,他們也清楚這裡是上京城,要是真的鬧騰起來,對他們沒有好處。只不過之前曾經上過門來要人,沒得逞之後也就安靜下來了。”說著,秦母又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接著,秦母繼續說道:“為了以防萬一,我已經把茉兒身邊的丫鬟全都換掉了。
我估摸著這其中應該是有些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走漏了風聲,要不然那王家人怎麼會如此準確地知曉茉兒的情況?
而且他們明顯是知道茉兒不會去告發他們謀害性命,並且鐵了心想要藉助你來幫助王家發達起來,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地看著我們自亂陣腳、鬧成一團。”說完,秦母又是一陣哽咽。
蕭長鶯微微皺眉:“既如此,拘著她也確實是個辦法。但此番回去路途遙遠,萬一途中有變可如何是好?不若我派幾個人送你們回去吧?”
秦父忙回道:“不勞煩郡主了,我們已經在這邊僱了鏢局護送,應是無礙。只希望回老家後茉兒能慢慢清醒過來。”
畢竟是關係不錯的姐妹,雖然不能答應她的無理取鬧,但是能幫還是要幫一把的,蕭長鶯將手裡的帕子捏了捏,說道:“還是帶上吧,以防萬一。另外,我這裡還有一些調養身體的藥材,你們一併帶上,回去都好好調養調養身體。”
秦氏夫婦感激涕零,連連道謝。
原本眾人都以為這件事會就此平息下來,不再掀起任何波瀾。可就在這時,外院的小丫鬟進來稟報說秦茉竟然過來了,而且強烈表示想要再見蕭長鶯一面。還未等蕭長鶯開口回應,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秦母便如同觸電一般猛地站起身來。
秦母滿臉焦急與惶恐,語速極快地說道:“絕對不能讓她進來!郡主,我們剛才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給那丫頭灌下了安神藥,讓她睡著了,然後又專門安排了一個機靈的丫鬟和一個經驗豐富的婆子在那裡守著她。
如今事情已然發展到如此地步,老身也就不瞞您了,以那丫頭的性子,此次肯定是絞盡腦汁、想盡一切辦法才得以逃脫出來的!
倘若真讓她進得門來,她必定會不顧一切地鬧騰起來。所以求求郡主您千萬別讓她進來了,老身和她爹這就出去,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給帶回去,以免在這裡丟人現眼!”說完這些話後,秦母長長地嘆了口氣,彷彿這樣做,是維護他們和郡主之間,最後那一點點可憐體面的,唯一可行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