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吃虧的身份;叫誰往後也欺辱不著她。
把墨菊留太央殿伺候,沒領什麼職位,秦璋也未多問;就隨著去了。
秦璋每日都宿太央殿裡,兩個之間隔著的那層不厚的錦被就像是重山重水,怎麼也跨不過去。
入睡前,他會半撐著頭將望住,大概直到睡去,他才會躺下來。不再留意他是否安寢,是否政事繁忙,彷彿他的世界已與無關。如今,每每多想他一分,心裡就像是被刀子深深地挖一分。
冗長的夢裡,常常看見一個麵糰兒樣的小兒,跌跌撞撞地向跑來,喚孃親。
醒來的時候,緞面枕頭上總是暈了一灘水漬。
夜裡,秦璋時常失魂落魄地將搖醒,非要答他幾句話才肯放入睡,有時幾乎能看見他額頭的薄汗。
對他說:“要是連個安穩覺都不讓睡,那就去李曇那兒,眼下不能給的,她都能。”
說完,滿意地看著他面如死灰,然後轉頭裹緊錦被睡下,一時手腳冰涼冰涼的。
晨起的時候,墨菊捧來鏡子擱眼前。
看著鏡子裡面色頹然,眼窩深陷的自己,抓了把脫落的頭髮,對墨菊說:“往後,就不必再拿這東西來了。另外,轉告安平,就說——天涯倦客,尋山中歸路。此事,不必說與旁知道。見安平,自不會有蹤著,假使有,就叫安平殺了那滅口。”
墨菊驚呼一聲,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著,彷彿不相信殺滅口這話會輕易地被說出來。
用袖口擦擦鏡面道:“傻姑娘,都到現了,也沒什麼不能的。”
墨菊難過地點點頭,垂眸捧起鏡子將它擱回原處,轉過身來對說:“不管姐姐要什麼,墨菊與安平都會豁上命去助達成的。”
看看她,心裡有些酸楚,這個姑娘,將她留下是不是反而害了她?
墨菊走了不久,便昏昏沉沉裡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宮裡已掌了燈。
秦璋撐著額角燈下翻閱摺子,眉頭緊緊皺著,指尖不時地額角打轉,看來是頭痛的毛病又犯了。
高德恩來添茶時,正巧瞧見醒來,於是低眉順眼地道了聲:“娘娘,您醒了。”
秦璋溫聲抬起眉眼來看,見睜著倆眼發愣,便緩緩一笑,將手中摺子放下,拂了拂袍子走過來。
高德恩識趣地退下,領走了一干伺候的宮,將門殿悄聲掩上。
“近日暖和了許多,太醫說要多出去走動走動,有利於身體康復。”秦璋側倚床畔,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攏著枯草樣的頭髮,聲音輕緩得簡直能飄起來。
轉眼看看他,多日未曾仔細瞧他的模樣,眼下看著倒是清瘦不少,眼圈有些烏黑,想來是每日每日半夜裡都要折騰一遭,也沒睡的踏實。
“去李曇那兒也好,去周嬪、蘭嬪那兒也罷,只要看不見,就不會鬱結於肺腑,也不會死得那麼早了。除非,是盼著早死麼,秦璋?”
他的臉色跟隨著死水樣的語氣變得陰沉沉的,彷彿隨時都能降下場大雨來。
許久,才看他喉結上下滾了滾,方才笑了聲與道:“從來都是這樣,說出來的話字字句句都要變成把利刃,將對方置於死地才肯罷休。”
亦笑笑,“先前種下什麼樣的因,現就會得到什麼樣的果,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不知道麼?”
他閉了一閉眼,沉聲說:“從未想要事情變得這樣,那日……救下李曇,也並未為她,更沒有遷怒於。失去了孩子,也……”
“夠了!”揚聲打斷他的話,睜大了眼睛瞪著他深痛的面容,“沒有資格提到孩子,不配!”
“阿歌——”他望著,聲音破碎,眼底的悒鬱如同常年散不去的沉沉暮靄。
裹起錦被,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胸口卻劇烈地上下起伏,喉頭憋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