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插一腳,雖說他們曾南犯大齊,但並未深入腹地便得了朱承鈺大敗的訊息。後來據所知,紇雷率兵急退,半月內撤回草原之上。大齊皇帝朱承鉞乘勝追擊,以重兵討伐柔然,柔然遭到重創。所以要是沒有沒有萬全的把握,阿達託大汗必不會再招惹北戎。此事挑起戰事,無異於引火自焚。”
大齊內亂、柔然敗北,這其間有多少出自秦璋的計策,不得而知。只曉得大齊與柔然兩敗俱傷的情況下,得利者必是北戎。
安豐祈神色複雜地看了看,“梁王起先也有此疑慮,但根據先前探子所報,那匪寇首領倒有七八分肖似紇雷,所以此事究竟如何,尚待商榷。”
說完,安豐祈兀自呷了口茶,喝到一半,又似想起什麼,抬了頭看,問道:“安平那小子又哪兒去了?這幾日總是見不著個影子。”
花花哼笑一聲,斜睨著說:“誰知道他鬧什麼彆扭,總是阿歌一來,他就要扒拉出個理由出門去貓著。”
安豐祈聞言納悶地看看,只得陪著乾笑幾聲,然後就尋了個由頭岔開話題,跟他們倆閒磕牙。
秦璋帳下兵侍傍晚時候來了安豐祈這兒,說是大將軍打算用膳了,著跟前伺候。
臨走時,忿忿瞪了眼如同偷了油的老鼠般竊喜的安豐祈與花花,篤定秦璋又是故意找茬。
打起布簾的時候,秦璋正皺著眉頭負手立沙盤前,一旁的方桌上擺了幾道精緻的素菜並兩碗熱氣騰騰的米粥。
秦璋聽見動靜,就回首來看,一時眉目間烏雲散去,唇角一挑道:“唔,回來了。”
撿了張太師椅坐下,覷他一眼道:“自然是要回來,左右軍中也是沒沒什麼清白和名聲的了。”
秦璋深以為是,一旁就坐,“眼下的情形倒是拎得很清。”
探手拿了盤中一貫愛吃的糯米糕,咬了一口含糊道:“這隻狐狸做事,向來摸不準,倒不如吃飽喝足來的划算些。”
秦璋將粥碗向推一推,說:“要是早些這樣,也省心許多。”
糯米糕吃到一半,旁邊的燭火嗶啵一聲,光影跳了跳,映著秦璋略顯憔悴的臉色。
擱下糯米糕,看著秦璋,“這場雨也不知要下到何時,要是一直沒有匪寇的蹤跡,只會耗時耗力。”
他似笑非笑,話鋒一轉道:“原以為隨軍來此,只是作個旁觀者罷了。”
抬手沏上杯茶,“勞民傷財,亦不是所樂見。”
秦璋看一眼,“刺客之事,可曉得了?”
點頭,“刺客來的時候確然不大曉得,可也沒耽誤什麼。”
遂秦璋頗有深意地將望著,一時疑心他是思慮到了什麼不該思慮的事,於是咳了聲說:“軍中裡原本就不是領下護衛的職,半夜裡的動靜沒察覺也是個頂正常的事。”
秦璋唇角染上點點笑意,“照著那麼個折騰勁兒,就算帳外鑼鼓喧天,八成也是醒不來的。”
睨他一眼,“要是許搭個地鋪睡著,自然相安無事。”
他眸光一轉,說:“既然已將逼進這帳子裡,那再放睡地上,豈不吃虧。”
端平茶碗,呷口茶悠然道:“就不怕流言蜚語傳回均州,傳進蘇姮耳朵裡?”
秦璋眉峰一挑,欺身貼近,“既做了,就不怕誰說什麼。”
“既然如此,那麼——”掀起眼皮來望著他,“自與蘇姮從京城離去,這幾月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
苦澀滋味浮上秦璋的容色之間,修長手指几案上緩緩一扣,他說:“阿歌,發生的事終究是發生了,現去追究並不會改變什麼。”
收攏了搭膝蓋上的五指,攥成個拳頭,然後扯出個笑來看他,“狐狸,山水不相逢……並不是耍性子。之間,隔著一局棋。棋局裡的猜疑,算計,兩個避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