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濛著雙眼由著幾雙手頭頂忙活,心間不由地煩悶,琢磨著待這一日罷了,定的補個安穩覺。
因是先頭要去宮裡叩謝皇恩的,所以頭面也做不得太花俏,須得莊重且典雅。
然老皇帝差來的這些個宮娥,許都是見慣了場面的,這一身行頭上處處的細節都把握得十分妥帖,未叫操什麼閒心。
們這一府須得擺上場面的,此番都坐上了轎子入宮,一溜的轎子四平八穩,瞧著倒有幾分喜氣。
入了宮,老皇帝像是將將起身,一雙一貫賊亮的眼似蒙了曾霧氣般,懶洋洋望著等跪了一地的。
可老皇帝下首落座的皇后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目光炯炯地將望著,卻不知她這麼望來望去地倒能望出個什麼好歹來。
安木金並安豐祈與三,三跪九叩叩謝皇恩浩蕩,給賜了門如此妥帖如此稱心的婚事,並一再信誓旦旦為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老皇帝擺一擺手,照慣例說些不痛不癢的話,囑要作個大度又賢惠的媳婦,要以為皇室開枝散葉為己任,往後就莫問政事,全力相夫教子。
一一妥帖應了,皇后卻末了時頗熱情地扶了的手,道:“鳳歌啊,此番雖貴為正妃,但蘇姮總歸是先進門,此番又有了身孕,往後們姐妹間要是有什麼小摩擦,可要多擔待。母后說這個話,也不是偏袒蘇姮,左右才本宮體己的兒媳婦,本宮自然是站這頭替考慮的。也曉得,璋兒對蘇姮那是十分隆寵的……本宮的話,可明白了?”
望著眼前尊貴的皇后,一時無言。安豐祈悄然唏噓的一聲落耳畔,顯然皇后的一席話敲打了的同時,也敲打了他原本就不怎麼愉悅的情緒。
但自認一向是個大度的,所以此番也樂呵呵迎上去,將皇后的話一一應了。最後這場略顯沉悶的叩謝皇恩以老皇帝的一番賞賜,以及皇后套手腕子上的一隻金鑲玉鐲子作罷。
回到鎮國將軍府的時候,自覺得脖子與腰桿子都酸困酸困,但這廂一群小宮娥們卻容不得歇息片刻。因要趕著吉時拜堂,所以頭面衣裳都得搗騰得妥妥得,不能誤了時辰。
待一切拾掇停當,便硬著脖子坐榻上候著,暗自感嘆成婚著實不是個容易的事情。一個一輩子來這樣一遭已然很可以,等閒千萬不要鬧出個和離,然後再重新來一遭,太折磨了。
頭頂上金玉簪子的重量著實是熬,繁複的喜服捂得大汗淋漓,待放要扯一扯領子,鬆口氣,喜娘便一個箭步頗矯捷地阻止了。
於是繼續悶熱悶熱並百無聊賴地等。
直到府外鑼鼓喧天時,喜娘才將一方繡著金絲牡丹的大紅蓋頭搭沉甸甸的腦袋上。
於是頭頂上又添了一道重物,視線頓時跟著一暗。
喜娘扶了從屋裡出門,絮絮叨叨說著吉祥話。亦步亦趨地跟著,沒留意她到底是絮叨著什麼,只瞅著眼皮下那丁點可見的幾步路,生怕踢著絆著個什麼,不留神摔個大馬趴,就不大好了。
但到底是多慮了,自出了門這一路上,除去偶爾冒出來的幾隻不曉得主是誰的腳,這路再沒那麼平坦再沒那麼順暢。
於是就這般順暢進了那頂轎子。
轎子一路往梁王府去,大街上十分地歡騰,約莫是百姓們紛紛趕過來湊熱鬧。但礙於秦璋的臉面,也無法揭了蓋頭挑開轎簾去看看這十里長街到底是有多麼地歡騰喜慶。
因梁王府離著將軍府並不算多遠,所以還沒等到昏昏欲睡,轎子便咯噔一聲落了地。
外面照樣是嗩吶喧鬧,微地一凜,忽然省起秦璋此時是該向轎頂連射三箭。
可萬一,他不慎抖了一抖手,這箭穿門而入,豈不死得冤枉。
然正自思量間,卻恍然聽得重重一聲悶響,緊接著轎子一顫,轎門便被拉開。
蓋頭下,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