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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可這個詐死必須要詐得十分有水平才能夠瞞天過海,就譬如說我兩個中的一人只能死於諸如瘟疫這樣的惡性傳染病。

然後秦璋欣然採納了我的這個建議,並且幫我備齊了糖漿和能夠散發屍臭味道的藥粉。

再然後他就施施然躺上軟榻,任由我將他那一張白淨的麵皮弄得慘不忍睹。

“狐狸,這糖大泡太噁心了,往後再別給我吃什麼蜜餞了。”我指了指他手臂上的“糖膿瘡”,嫌惡道。

秦璋風輕雲淡地望了我一眼,緩緩說:“你的脾胃虛寒,甜食不易消化。原本我就不怎麼喜愛看你吃那些零嘴,眼下倒剛好了。”

於是我默默去後院的深井裡打來一桶水,準備將狐狸滿身的膿瘡給洗洗,以恢復蜜餞們原有的地位。可當我將水搬回屋裡的時候,秦璋已然在軟榻上闔了雙目,氣息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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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秦璋服下的龜息散只有四日效力,四日後倘若不拿藥石來解,那我當真就要為他備一口棺材了。所以我只得一擲千金請來個不怕死的車伕,匆匆捲了點細軟直接奔赴東城門。

不出秦璋所料,紇雷果然親自率人來驗屍。

幾個仵作繞著棺材轉了幾轉,被屍臭味燻得紛紛掩鼻躲避。再者因秦璋已滿面“爛瘡”,仵作們都不敢太過接近,於是就各自應付著回了紇雷。

紇雷得了訊息後同樣避之不及,責令我三個迅速離開宣城,以避免瘟疫擴散,這就達到我預期的效果,於是快馬加鞭離開宣城。

從宣城趕往曈山關的路統共分為一近一遠兩條,而我則在狗娃子的強烈抗議下選擇了其中距離較近卻蜿蜒曲折的一條。

狗娃子就此上了我的這輛賊車。

狗娃子對我的行事作風感到非常不滿,他認為我除了給錢給的爽快外,在使喚人方面實在是不遺餘力。

但這是個沒有辦法的事情,因我不能以一人之力將秦璋從馬車上搬下來,而他又必須透氣通風,所以這就得假以狗娃子之手,不然我就太對不起狐狸了。

這麼捱過去兩日,終於捱到天降大雪,我甚欣喜。因為終於尋到一個自然而然的藉口來將狗娃子打發回去,而不是趁著某個大夥都在歇息的深夜來將狗娃子敲昏扔進道旁的雜草堆裡。

狗娃子終歸是個有責任心的車伕,他按照約定將我與秦璋兩個送到了下一個村子上。儘管這個村子甚貧瘠,但總算給了我們一個落腳之處。

鑑於我目前帶著一口棺材,又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婆婆形象,所以就很難大大方方地投宿到村民家裡,只好退而求其次,將就著在村裡一個不起眼的破草棚裡把秦璋從馬車裡抬了出來。

至此,狗娃子的使命總算圓滿完成,他覺得很欣慰。一方面來講,他是在感激上蒼讓他既賺了錢又沒有得上瘟疫,另一個方面來講,他是在慶幸遇上了我這麼一個糊里糊塗的老太婆,因我在分別時將拉車的那匹馬送給了他。

揮別了狗娃子,我就著手於將秦璋救醒這件事情。

由於時間耽擱的比較久,所以他的情況已不容樂觀。但所幸秦璋將這一切都掐算的比較到位,他彼時就料到我不能找來一個砂鍋去熬製湯藥,於是就把救命的藥給弄成了一顆顆藥丸,我只要順利幫他吃進去就算是功德圓滿。

一個時辰後,我圓滿地蹲在棺材邊上,一面將貼在自個兒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來,一面拿著塊浸了雪水的粗布慢吞吞地替秦璋擦臉。

半晌,才瞧見他的手指輕微地那麼挪動了下,然後就聽見他用粗啞的聲音喚我:“阿歌。”

我欣喜地將粗布扔下,歡樂地握住他的手,懇切道:“我在。”

他費力地吞嚥了下,閉了閉一雙疲憊的眸子沉聲說:“下次……喂藥的時候,不許一股腦塞進去,要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