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見他,更讓人感慨一些。
燕綏之頓了一下,非常自覺地改了口:“我是說,在他們的認知裡,我已經死了。”
顧晏可能沒想到慣來無所謂的燕綏之會改口,微微愣了一下。
燈松林萬千螢火的光從陽臺外側投來,映得燕綏之的眼睛一片清亮,像是夜裡盛著月色的湖。
“這位同學,我都改口了,眉頭就別皺了吧。”燕綏之眼裡含著笑意。
有那麼一瞬間,顧晏的眉心下意識皺得更緊了一些,不過他自己很快反應過來,倏地鬆開了眉心。他垂下目光,沒答話,而是衝燕綏之的腿抬了抬下巴,“右腳抬起來一點。”
“嗯?”
“應該是剛才玻璃濺到了,流血了沒看見?”
燕綏之聞言低頭看過去,才發現自己的右腳腳背被飛濺的玻璃劃了一道口子,傷口應該不大,但滲出來一片血,他面板又白,襯得格外扎眼。
“還真沒注意,小口子而已,破一點皮哪裡算破,不用管它。”燕大教授本來還翹著二郎腿,放鬆又優雅,被顧晏這麼一指,非但沒把右腳抬高點,甚至下意識要把右腳放下去。
然而顧晏卻已經彎下腰,毫不在意地握住了他的腳踝。
燕綏之:“……”
“我自己來。”他驚了一跳,腳背的筋骨都繃起來了。
顧晏不鹹不淡地道:“我摔的杯子,玻璃渣傷了人,我當然得善後。”說著他還皺了一下眉,道:“別動。”
燕綏之:“……”
早已準備好的棉籤把傷口擦拭了一遍,混雜了薄荷味的消毒劑落在腳背上的時候有點兒涼。這是各類消毒劑裡最溫和的一種,洇進傷口裡也不會疼。
顧晏垂著目光,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還真被菲茲說中了,出門一趟傷一次腳。”
他說著,棉籤不小心按重了一些,一滴多餘的消毒劑順著燕綏之清瘦的腳背,正要往下滑,顧晏順手用拇指抹了一下。
……
這腳搞不好要瘸。
顧晏收拾好小盒離開陽臺的時候,燕大教授看著腳背上的小口子幽幽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