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的金國百姓再一次崩潰了,段曲跟在杜遵身後,現在他們的小團體已經有近百人,逃命時他們跟著杜遵。有意避開金軍的攻城器械,竟然沒有受到什麼損失。
好容易退回己陣中,段曲喘著粗氣,覺得手腳都在軟,若是再有一次,他根本不能保證自己還能逃回來。再看杜遵時。杜遵同樣疲憊不堪,但一雙眼睛卻是閃閃光。
“去跟諸人說說,咱們的機會來了!”杜遵低聲道。
“什麼?”
“咱們脫身地機會。”杜遵道:“如今金軍精銳大半出去,對咱們的戒備不算森嚴,咱們潛入營寨之中,放上一把火,金人必大亂,宋人見此情形,必全力反擊。那時咱們便乘亂逃散,尋機捉得一二金將,打探家人訊息。去將他們救出來!”
聽得他這麼大膽地建議,段曲覺得難以想象:“如何才能潛入營寨之中?放了火又如何脫身?”
“此事我來辦,你只須將訊息傳與我們的人,待亂起之後,立刻鼓譟大夥跟著你們逃亡便是,人越多越好,切記切記!”
杜遵一邊說一邊坐了下去,他們原本不是什麼受過訓練計程車兵,打累了坐在地上再正常不過。金軍負責督管他們的小校也不以為意,他的注意力也集中在城下的激戰之中。
此時金軍前鋒已經順利穿過炮火區域,後邊地攻城器械也大半安然,雖然宋軍城上火炮仍在逞威,卻因為數量地緣故,形成不了密集打擊,精確度自然要差上許多。金軍士氣越高漲起來,吶喊聲衝破雲霄,險些要將炮聲都蓋過。
伊喇哈布長長舒了口氣。雖然戰局尚不分明,但至少有一點,他可以真刀實槍地與宋人交戰,而不須擔心還沒有靠近宋人便被對方地火炮轟擊潰散。他深信,以金兵的戰鬥力,失去火炮優勢地宋人必然不敵。
更何況,在兵力上他有著數倍的優勢,他如今派出的金兵都是養精蓄銳已久,而宋人則是緊張了一日一夜。以逸攻疲。豈有不克之理!
果然,攻城器械還未抵達。他便見著有數具被遺棄的雲梯又被樹了起來,一串串的金兵冒著矢石,奮不顧身地向城上爬去。宋人應之以滾木、石塊和沸油,將這些雲梯再度推倒,但是金兵人多,倒了一架,立刻便又有兩架樹起,令城上地宋人左支右撐疲於奔命。
隨著越來越多的雲梯被搭了上去,終於有一員金將率先登城,這人甚為勇武,又兼力大,身披重甲之下,猶能健步如飛,攀登雲梯如履平地。他一手執盾一手執短斧,左擋右攻,衝上城頭後竟然將一個近衛軍生生掀起,連人帶盾劈下城頭。附近三個近衛軍以長刀、長槍刺擊他,他猱身縮骨,以盾遮著身體,大呼道:“蔡州馮元朗已登城!”
近衛軍執長刀、長槍的姿態乃是楊妙真一手所傳,與一般用刀槍不同,他們總是儘可能握著武器之柄,從而揮自己武器較長地優勢。那自稱馮元朗登城大呼,金兵都是血脈賁張,齊聲大喊他的名字。而左近的近衛軍為他喝聲所激,紛紛持刀槍刺他,馮元朗雖是武藝高強,奈何斧長有限,一時間,近衛軍無法將他趕下城頭,他也不能突進一步。他身後一金兵爬了上來,雖然勇武不及他,卻藉著他掩護,揮刀逼退一名近衛軍,又佔據了一個位置。
伊喇哈布恰恰看到這一幕,大喜問道:“那第一個登城是誰?”
“原是花帽軍驍將的馮元朗,向來在軍中有勇名。”有幕僚認出馮元朗道。
伊喇哈布驅馬向前,想要仔細看看這個先登城之人,親衛拉住他的馬韁,勸諫道:“元帥,此處離城極近了,再近前,宋人的大炮便能轟到!”
伊喇哈布聞言不悅:“前方將士置生死於不顧,本帥豈可後之?若是懼死,本帥還領兵打什麼仗?”
說完之後,他以馬鞭抽打那親衛的手,那親衛卻忍痛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