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撈他的手,先給左手戴上,又小心給右手戴上,幸虧她也備著大號的手套,不然他的手根本戴不上去。
「這跟我喜歡不喜歡沒有關係,你自己的身體,生病的話,難受的是你自己,疼的也是你自己,別人不會和同感同受。」
許燕最後把手套的收口塞到他袖子裡面,雖然起不了多少作用,但多少能擋些風,他的右手現在很難伸進口袋裡,只能用這種方式了。
程立川垂眸看著她眉眼裡的認真和嚴肅,心尖陷入無限的綿軟,他低聲應她,「下次不會了。」
因為她戴手套的動作,兩個人的距離在不自覺拉近,許燕今天穿的是一雙平底運動鞋,她的個子堪堪只到他的下巴處,程立川稍微一低頭,便能觸碰到她額前的發,他低沉又沙啞的聲音隔著羽絨服的帽子傳到她的耳朵裡,許燕手上一頓,若無其事地退到安全距離之外。
「走吧。」她先一步向前走去。
程立川跟在她後面。
她走路的時候腰背是挺直的,眼睛直視前方,大大的單肩包被她緊緊地箍在肩膀上,步子邁得又大又快,無論在什麼時候,她好像從來不會給人以頹喪之感,就像她很久之前說過的,生活不是用來屈服的,是用來征服的,她是那樣說的,也是那樣做的,從最初的相遇到現在,一直沒有變過。
密閉的車廂裡充斥著電臺男女主持人興奮的聲音,吵鬧的是空氣,安靜的是呼吸。
兩個人都直視著前方,誰都沒有開口提昨晚的事情,但是那個吻又確確實實地發生過,即使他們都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但是有些東西也悄然發生了改變。
許燕的公司離她家很近,開車十分鐘就能到,她停好車,想讓他在車裡等她一會兒,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你要不要跟我上去?」
程立川看她,「可以嗎?」
許燕點頭,「你可以在會議室坐一會兒。」
這一塊兒周圍沒有什麼咖啡廳之類的,她的車是一輛小i,副駕的空間對他來說,應該沒有那麼舒服,她怕他在車裡待不住,又要在外面吹冷風。
「好。」程立川的嘴角慢慢上揚。
許燕的眼睛在他臉上漫開的笑容裡閃了閃,低下頭去解自己的安全帶,一次沒解開,又解了一次才推門下車去。
程立川看著她急於下車的背影,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些。
許燕今天來得很早,才八點多一點兒,她以為公司裡不會有人,推門進的時候,辦公室已經亮燈了。
秦睿正在座位上翻看檔案,連他們進門都沒察覺到。
「秦睿,你怎麼來這麼早?」
秦睿抬頭看到許燕趕緊起身,「許總,今天上午要去唸方講標,我想再熟悉一遍--」
他看到許燕身後的程立川,停住聲音,眼神錯愕中有些晃動,隨後和程立川打招呼,「程醫生。」
程立川將秦睿表情的變幻收在眼底,不動聲色地回應,「你好。」
許燕邊往自己辦公室走邊和秦睿說,「你講標是公認的,好些客戶都誇過你,正常發揮,不會出什麼問題。就算出問題也沒什麼,這次就是陪跑,你不用太緊張。」
秦睿手指撥弄著紙張,「不管是不是陪跑,我站上臺代表的就是時茂,我不能丟許總的臉。」
大概所有老闆聽到員工講這種話都會高興,許燕停在他面前,給他鼓勵,「那加油,我相信你肯定沒問題。」
程立川看著她眉眼裡的笑,嗓子微微發緊,他甚至有一瞬間在想,如果他來當她公司的員工,他肯定也不會讓她丟臉,他雖然沒講過標,但如果講的話,應該也不會比別人差。
許燕把程立川帶到她辦公室隔壁的一個小會議室,先開啟燈,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