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川冷笑,「您老以後墓誌銘上要是不想刻下死於話多,該閉嘴的時候就閉嘴。」
小劉默默地給程醫生豎起了兩隻大拇指外加兩隻大腳趾,她對程醫生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說了她一直想說又不敢說的話。
徐石巖被懟了不怒反樂,他還以為他這是抱得了美人歸,現在看來,且路途漫漫著呢。
要他閉嘴不可能,他開始充當過來人給小師弟出歪主意,「要我說,你就該把你手的真實情況告訴她,這有什麼好瞞的,你就跟她說,我這手有可能上不了手術臺了,我的職業生涯就此要斷掉了,我後半輩子要靠你養了,就我大侄女那性子,她指定養你,你先把美人抱回家,感情的培養等結了婚再說,我跟你說,談起戀愛來,比結婚前談戀愛更有意思。」
廖豐對自家院長的這番言論完全不知道要作何反應,只能暗自下決心一定得把程醫生的手給治好,不能讓院長這歪主意成了真。
程立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昨晚幾乎都沒有閤眼,腦仁本來就疼,被徐石巖這一套歪門邪說整下來,腦袋疼得更厲害了,「那你當年怎麼沒跟我小姑姑說?」
徐石巖一時語塞,「我這不是過來人的經驗嗎,我現在這不是天天后悔得要死,你難道想成為下一個我,那老師不得半夜氣吐血,本來收的學生就不多,現在一個離婚,兩個還要當老光棍。」
徐石巖那段不能為外人道的往事,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
他當年本來要和程睦嘉一起出國深造,但是臨出國前檢查出了胃癌,治癒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徐石巖瞞下了這件事,以不愛了為理由提了分手,自此她遠走國外,他在國內接受治療,沒有她的日子,時間過得又慢又快,五年過去,他沒有再復發,癌細胞也沒有轉移,他知道她一直是單身,當他決定和她坦白的時候,她選擇了閃婚,這些年她結婚離婚結婚又離婚,從來沒想過要回頭,他知道她已經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他也知道她恨他,恨他單方面為他們兩個的那段關係做了一個結局,他怎麼可能不後悔,可再後悔,也換不回重新來過,所以他只能等,也許永遠等不來她的回頭,但至少要在她想回頭的時候,他是在她身後的。
徐石巖咳嗽了幾聲以示自己的威嚴,繼續對小師弟語重心長,「這男女之事,不能講太多道理,你該耍流氓的時候就要耍流氓,該用苦肉計的時候就用苦肉計。」
程立川該說他們不愧是師兄弟嗎,連會用的計都是一樣的,只不過結果也是一樣的,他小姑姑至今在國外不歸,而他,她心裡沒有他,所以無論再怎麼敲,用再多的計,也敲不開她心裡那道門,哪怕是敲開過一次,她又很快就會關上。
半晌,程立川開口,「我要的是她的感情,不是她的感動,沒有感情的感動,對她而言,不過是負擔而已。」
辦公室裡陷入長久的安靜,然後聽到徐石巖用很誇張的聲音說,「燕子,你回來了。」
從廖豐辦公室出來,已經快要到中午。
程立川問,「你是回家還是回公司,讓鄭卡送你過去。」
許燕神情有些恍惚,「我打車走就行。」又抬頭看向他,「你呢?你不回家?」
「醫院裡還有事情,我得下午才能回。」程立川靠近一步,欲拉她的手,她好像從洗手間回來後,狀態就不太對,臉色慘白得比一張紙還不如,「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許燕搖搖頭。
話剛說完,嗓子裡翻湧起一陣噁心,怎麼也壓不下去,只能捂著嘴往洗手間跑,胃裡的東西全都被吐出來了,到最後只能空嘔酸水。
「你沒事兒吧,外面你男朋友很擔心你,讓我進來看看你。」一個女生站在她身後,想上手扶她,又怕唐突。
「我沒事兒,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