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洞太多了,宴雲川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我其實有話想說,能讓我進房間嗎?”
少年的眼眸清亮,宴雲川能夠在他的眼底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屋內,白色大床看起來蓬鬆柔軟,銀灰色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這裡看起來並不像住房,更像一個樣板間。
宴雲川坐在沙發上,身姿舒展,他的浴衣鬆開了一點,陳也隱約能看到他寬闊的胸膛。
“說吧,什麼事。”
陳也走到沙發旁邊坐了下來,宴雲川看著他自然的動作,沒有說什麼。
“我前幾天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那個花瓶奶奶特別喜歡,我害怕她知道了生氣,小叔能不能借我點錢,我買一個一樣的偷偷放回去。”
其實花瓶被陳也偷偷藏起來了,他想了許久想出了這個方法拉近和宴雲川的關係。金錢關係,是最曖昧也是最長久的關係。
宴雲川聽了前因後果,冰冷的眼睛看著陳也。
“就這件事?”
陳也點頭,“林安沒有私房錢,我也不可能找爺爺借,拜託了,小叔。”
說起來就像他在家裡和宴雲川最熟一樣。
少年緊張地說完這番話積攢了許久的勇氣沒有了,他羞愧地低下了頭,宴雲川比高很多,能夠清晰地看到少年脆弱的脖頸暴露在他面前。
宴雲川起身從抽屜裡摸出來一張卡,他拿給了陳也。陳也要接過宴雲川手中銀行卡的時候,宴雲川把卡往回收了收。
陳也眼裡是清晰的疑惑,宴雲川說:“我從來不做虧本生意,錢你打算怎麼還我?”
“我每個月可以攢1500,等上了大學我就出去兼職,一定能在五年內還你錢。”
“錢你不用還。”宴雲川挑了挑眉,“不過回答我一個問題。”
陳也緊張地嚥了咽口水,“什麼?”
宴雲川原本隨意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告訴我,上週為什麼盯著我?”
既然宴雲川會這麼問就是肯定陳也當時在打量他,之前看蘭姨的說辭根本就糊弄不了宴雲川。
陳也:“因為我太久沒見到小叔了,就多看了兩眼。”
宴雲川起身倒了一杯紅酒,他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紅酒,聲音富有磁性,“是嗎?以前你不是很怕我嗎?”
甚至有時候他回老宅林夏還會裝病不下樓。
陳也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真誠,他已經完成了一個世界的任務,演技也有了長進。
“不是的。我不是躲著你,是因為每次見到小叔會很緊張,我害怕在你面前丟臉。”
他繼續忽悠,“我知道你不喜歡不優秀的孩子,所以儘量不出現在你面前。”
陳也聽到了一聲哼笑,很輕。
“你說錯了,不是不喜歡不優秀的孩子,小叔只是不喜歡愛撒謊的孩子。”
宴雲川把卡丟給他,“行了,別演戲了,出去把門帶上。”
陳也抿了抿唇,拿著卡出去了。
在出去之前他抬頭望了宴雲川一眼,確保宴雲川看見了他眼底的淚水。
宴雲川不信他的說辭,這在他意料之中。和戚河不同,宴雲川在宴家這個大染缸長大,心思深沉,手腕高明,不是陳也能輕易騙過的。
陳也走後,宴雲川晃動了一下酒杯中的紅酒,在看到陳也帶淚的眼睛後,他的心莫名其妙地抽痛了一下。
宴雲川皺了皺眉,打算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心臟。
他看著沙發上留下來的數學練習冊,唇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什麼時候林夏也會為了要錢而耍手段耍心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