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冰拿著六片隱隱流淌著碎金光芒的大黑羽毛,百思不得其解。她不知道這些詭譎而又漂亮的大羽毛是從何而來,但既然是落在林見深的門口,想必是他收藏的什麼山貨珍品吧……
一定是這樣,夏語冰敲了敲林見深的門。
「哥,門口的大羽毛是不是你落下的?」屋內沒有反應,門又被反鎖了,夏語冰又喚了聲,「哥?你睡了嗎?」
還是沒人回應。
不過既然是反鎖了門,那林見深一定是在房裡的。難道真睡著了?
她所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林見深已然不再是林見深——至少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林見深!
只見林見深的臥房沒有開燈,窗戶開啟,月光和星光從窗邊斜斜灑入室內,照在古樸的木床上。
而床上,一團巨大的黑影蜷縮著。
陰暗中,林見深眸子裡閃著碎金色的光芒,額角不知何時生了兩隻銀白的小角,更詭異的是——一對黑色的羽翼在他肩胛骨下緩緩伸展,黑色流金的羽毛抖動,彷彿破繭而生的神明,妖冶而美麗!
他醉眼迷濛,俊美清秀的臉龐浸潤在月光下,身上鍍著銀光,呈現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的神聖來。接著,他倏地皺起眉毛,伸手扶住隱隱作痛的額頭,身後羽翼的羽毛也一根根豎起,微微抖動,似乎因為醉酒而極度不適……
接著,他從開啟的窗戶一躍而出,展翅掠過月光,朝大山深處飛去。
翅膀帶起風聲嗚咽,窗戶被吹得噼啪作響。
「好大的風,難道要下雨了?」夏語冰抱著羽毛回房,將半開的玻璃窗關緊。
作者有話要說: 【夏語冰:唔,這羽毛不錯,可以用來做蘸水筆!
林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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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鬧矛盾
夜裡,夏語冰低燒了。
她本來身體就很弱,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毛病,從有記憶開始,夏宗澤帶著她大大小小的醫院都跑遍了,藥片當飯吃,成年後才漸漸穩定了些。大概是今天下午遇到王威那人渣受了驚,又淋了雨,所以舊疾復發,半夜就昏昏沉沉地咳醒了。
喉嚨癢,鼻塞,頭疼欲裂,渾身發冷,她勉強摸到床頭櫃的手機一看,才凌晨三點。
頭昏腦漲地按亮壁燈,夏語冰下床從帶來的行李裡翻找藥片,但只找到了止咳藥和碘酒、軟膏之類的藥物,沒有退燒藥。她就著杯中的涼白開吞了兩片止咳藥,又拖著綿軟沉重的身子去隔壁找林見深問退燒藥。
然而敲了許久的門,屋內都沒有回應。
難道他又半夜三更出門去了?
夏語冰難受地吸了吸鼻子,呼吸燥熱,只好又慢吞吞地挪回了房間,無力地倒回床上,用薄毯裹住發冷的身體。
月光透過窗戶玻璃灑在長桌上,照亮桌上擺放著的六片玄黑流金的大羽毛,碎金的光華在羽毛上亮起又熄滅,像是生生不息螢火蟲,極為好看。
夏語冰盯著桌上詭異又美麗的羽毛,視線漸漸模糊,不稍片刻又墜入了深淵般的黑色夢境。
她夢見自己站在石橋靠竹林的這一端,而橋的另一端則是界碑和柳樹,在柳樹下站著一位身穿襯衫和工裝褲的年輕男子,頭髮是復古的中分,手中握著一把黑色的雨傘,畫面如同蒙上一層水霧,使人看不清男子的容顏。
即便在夢裡,夏語冰也記得自己見過這人——正是下午在溪邊拍照取材時的遇見的那個年輕人,他說他認識林緲。
「要下雨了呢。」年輕人望著陽光和煦的天空,忽然如此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夏語冰竟從他的語氣聽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