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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楊浩隱忍已久的怒氣突地勃發起來,拍案喝道:“書生之見!婦人之見!愚蠢之見!橫山羌人有羌人之勇。漢人之智,久居諸藩之間,養成的痞賴無行、見風使舵的本事,驕橫野蠻,不知王法,你愈是忍讓。他的氣焰越是囂張,若按你的主意來息事寧人,不啻於與虎謀皮。橫山羌人視我蘆嶺州軟弱可欺。必然變本加厲,從此再無寧日。”

楊浩這番話聲色俱厲,記斥的是範思棋,而程德玄的主意比範思棋更加不堪,楊浩i斥範思棋的話不啻於當面拇了他幾個耳光,弄得程德玄臉面通紅,十分難堪。

“退下吧,本官心意已決,諸司官吏按本府吩咐,立即籌備,事不宜遲,明日一早,就發起反攻,給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教!退堂!”

眾官員唯唯領命,一一退下。楊浩又道:“木團練請留下。”待堂上無人,楊浩閃身離座,上前喚道:“義父!”

楊浩上前,沉聲說道:“義父。橫山羌人中,勢力最大的就是野離氏口雖說橫山諸羌彼此互不統屬。但是大一些的部族之間必然常通聲息。你可速速派人與蘇咯大人聯絡。由野離氐出面,穩住橫山羌諸大部族。免得他們牽連進來。

李光岑眉梢一揚,問道:“浩兒,真的要打?”

楊浩重重地一點頭,說道:“不但要打,而且要往死裡打,打出威風來,打愕他們十年八年之後。想起我蘆嶺州的手段,還要心驚膽戰口”

李光岑擔憂地道:“我羌人習俗,有仇必報、不死不休……

楊浩打斷他道:“義父,我若自幼生長於夏州草原,雖非羌人,必也遵循羌人習俗。這是自幼耳濡目染,言傳身教形成的一種本能,並不是所有的羌人都會堅持這種本能。橫山羌世居橫山山脈左右,與回訖、吐蕃、以及漢人雜居,有的種地、有的狩獵,有的遊牧,原來的風俗習慣已經大改。再加上各方勢力為了拉攏他們,對他們一直優涯縱容,使他們養成了油滑無賴的性兒。他們雖保持著驍勇本色,可是至少這種純樸的習俗,已遠不及草原上的羌人。他們這樣的人,欺善怕惡、欺軟怕硬,不會為了一條古老的習俗而不惜一切的。

我們的根基在蘆嶺州,要想穩定蘆嶺民心,就要讓這些來犯之敵知道畏懼。恩撫肯定是要的,但不是現在。麟府兩州自身有強大的實力。所以他們施之以恩,這些部族自知從他們那兒討不了好去,才肯接受安撫。

我們拿什麼去撫?如今這種情形,一旦息事寧人,反令他們更加看輕了我們,變本加厲的來欺負人。如果就此息事寧,我蘆嶺州百姓又怎樣看?那些商賈們仇恨不船報,安全沒有保障,誰還肯來?

唯有狠狠地教訓他們一頓,讓他們曉得我們的厲害,才是正道口所謂王道,也須霸道為輔,一味的王道那是自取其辱了。我們現在撐握了野離氏,再透過野離氏籠絡住一些大部落,他們就不會形成合力,剎下一些小蝦米還能折騰起什麼風浪來?我們要打出鹹風來,把他們打疼了,打怕了,從此才不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搗亂!才能給蘆嶺州百姓和商賈們信心”

羌人諸部族之間也時常廝殺征戰,比如党項七氏與夏州拓拔氏之間,這些年來就不斷的打打殺殺,敗了就降,何曾有過有仇必報、不死不休的局面?一方面,羌人性情州烈,因之有仇必報的事例較多,所以經人渲染,更形誇大,人人都覺得不能和他們結一點仇怨。另一方面,也是楊浩報復的手段太過毒辣。所以李光岑擔心那些走投無路的橫山羌人會孤注一擲,如今聽了楊浩的分析,李光岑不禁頻頻點頭,他沒想到楊浩來此不久,對當地羌人竟是這般瞭解,心中憑添了幾分信心。

送走了李光岑,楊浩回到大堂上坐了下來。堂中寂寂無聲,他一個人坐在碧海紅日的照圖下,蹙額沉思。其實他對當地羌人的恃形,只有一部分是平常瞭解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