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裡的演員偶爾來吃,比較安靜。
從整面牆的大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見城市郊區的夜景,這邊工廠比較多,有巨大的塔吊車橫亙在天際,鋼索將幽藍的天空切割成兩塊,機器的燈光時不時閃爍一下,像遙遠的星子。
跟市中心的夜景相比,這裡別有一番風味。
晚餐是簡單的西餐,有鮭魚卷、牛排、牡蠣等,食物新鮮,味道還不錯,配點甜酒,最能取悅味蕾。
季灼不是第一次跟任燃在外面吃飯了,已經比較習慣這樣的相處。
他發現他跟任燃的共同話題有很多,比如他們都喜歡看電影、喜歡聽音樂、喜歡咖啡、喜歡去找各種隱藏在衚衕小巷裡的美食、喜歡阿西莫夫、喜歡大衛芬奇、喜歡繪畫、喜歡同品牌的衣服、喜歡拼圖……
甚至於連喜歡的日漫、喜歡的啤酒、喜歡的手機遊戲也都是一樣的。
季灼一直不喜歡和別人有太深層次的聯絡,但似乎在冥冥之中,他和任燃的靈魂好像能漂浮在同一區域層面之內,一扭頭就能看見。
他們從搖滾樂聊到科幻電影,再聊到電影的配樂,繼而聊到現在的音樂人。
任燃說,現在的許多年輕音樂人都走進了一個誤區,他們急於向觀眾輸出自己的性格、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這些東西一股腦兒地放在音樂作品裡。
想要輸出的‘自我’太多,就忘記了音樂的本質是‘好聽’。
然後如果買賬的人不多,就一方面覺得聽眾的審美不夠格,自己侷限在小眾圈子裡狂歡,一方面又更加想要急於證明似的瘋狂輸出自己的想法,從而陷入一種怪圈迴圈之中。
季灼也認同他說的。
“所以你現在一枝獨秀,是因為你把自己的感情跟音樂的本質平衡得非常好?”
“不。”任燃神秘兮兮地否認。
季灼兩手的胳膊肘撐在桌上,也將頭探上前去,像在傾聽一個重要的秘密似的:“哦?那是因為什麼?”
任燃笑了:“因為天賦。”
季灼愣了兩秒,猝不及防地被逗樂了:“你說了這麼多,就得出了這麼簡單的一個原因?”
“就這麼簡單。”
任燃懶散地搖著酒杯,語氣腔調也拖得慵懶悠長:“不過嘛,以後就不是一枝獨秀了,要被另一個人搶飯碗了。”
“誰啊?”季灼隨口問。
任燃的視線穩穩地落在他的身上,調笑道:“你啊。”
季灼差點噎住,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再裝?”
任燃笑得沒了正型。
“不過說真的,你比現在圈裡那些自詡原創音樂人的歌手更有音樂天賦,很少有人第一張原創專輯能有你那樣的質量。”
雖然其中有一首歌讓他聽著比較不爽。
季灼默然,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張專輯的質量,畢竟這是他這麼多年寫的歌裡質量最好的十首。
vita雖然沒有在一開始就同意他發專輯,但因為如此也在某種程度上,陰差陽錯地讓這張專輯的質量變得完美。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專輯的事。
談到專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