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邏鶻轉眸凝視她,見她神采,眸底幽光暗藏,恭敬沉穩道:“臣絕不敢欺騙公主殿下。公主之前將臣當做宓兒的父王,之後依然,不必因顧念臣的感受而委屈自己,臣多謝公主仁厚體念之意。”
商凌月自從接到聖旨就壓在心裡的沉墜感瞬間煙消雲散,要多自在有多自在,眸底登時浮現了輕鬆,早知如此她還擔心個啥勁兒啊:“竟是如此。”
阿史那邏鶻見她對自己的真實想法,也並無不喜,平靜凝眸道:“臣曉得公主想要□□,但□□非一時興起,其艱難危險非比尋常,一旦事情敗露,便有性命危險,臣希望公主考慮好。”
商凌月面上笑意凝住,在她回到現代前,總要想辦法讓自己的處境好些,蘇朝恩容不下他們了:“嗯。”
阿史那邏鶻道:“臣日後便為公主謀劃。”
就在此時,“公主,”一聲出乎預料的聲音突然在遠處響起,阿史那邏鶻和商凌月轉眸望去,他只感覺到懷裡的身子倏然緊繃,仿如驚弓之鳥,戒備非常,摟在她腰間的手加了力
道,看著來人笑道:“蘇公公!”
商凌月不知他何時來的,她和阿史那邏鶻摟摟抱抱,豈不是全被看見了,畏懼他而僵硬臉色又有些尷尬,感覺阿史那邏鶻舉止有保護的意思,這才想到他們有賜婚聖旨在,舉止親暱些也無可厚非,她若心虛,反而被蘇伯玉看出端倪,心頓時安下,儘量自然和阿史那邏鶻貼近站著,臉上換了笑意:“阿兄!你何時來的?”
蘇伯玉謙恭有禮站在涼亭外對二人施禮:“臣見過公主和郡王,臣半個時辰前奉義父之命來侍奉公主和郡王,一直在花園外站著,不敢打擾你們。如今午膳時辰,臣不得不出聲,御膳房備了公主和郡王兩個人的御膳,請公主和郡王移駕。”
商凌月心頭暗一驚,陰險的蘇朝恩,暗地裡隱藏的人不夠,還要再明著來個監視的人,面上柔婉笑道:“阿兄快請起,不必多禮。”隨即轉向阿史那邏鶻:“我們去用膳吧。”
阿史那邏鶻的手這才從她腰間拿開,笑道:“臣遵旨。”
回到殿裡,商凌月讓蘇伯玉也一起坐著用膳,用過膳後,阿史那邏鶻未再多留,告辭離開,商凌月和蘇伯玉出殿送他。
回到殿裡後,隨在她身側的蘇伯玉突然出聲:“臣有一言不得不說,還請公主先恕臣不敬之罪。”
商凌月自從前日的事情發生後,心頭對他的恐懼已是到了極點,強壓著回身暗暗戒備看著他笑道:“阿兄但說無妨。”
蘇伯玉文雅如玉的鳳眸中幾無笑意,凝視她道:“公主須小心奉義郡王,縱使未來你們會是夫妻,也不可對他太信任,否則對公主不利。”
商凌月恍然大悟,當即點點頭:“阿兄提醒,我會記著。”
蘇伯玉看出她眼底的畏懼之色,俯身抱拳行禮,微微笑道:“公主宅心仁厚,定是不願再看到像四年前一樣生靈塗炭的兵禍。”
這具身體有往日的記憶,商凌月擠出一絲心有餘悸的苦笑:“四年前血流成河的情形,我怎麼會忘了,要不是那幫大臣愚昧,也不必牽連那麼多無辜的人。”
蘇伯玉面上終於浮現絲縷笑意,鳳眸柔和看著她:“公主比陛下聰慧許多,也明事理,義父和臣都能少操些心。當初若非公主年少於陛下,義父和臣定然會選擇輔佐公主。”
商凌月被他這話說得心頭咯噔一下,脊背發寒,故作呵呵道:“阿兄這是在取笑我,皇位我可做不來,也從來沒想過。我就想當個無憂無慮的公主,皇兄才是最適合皇位的人,如今在阿翁和阿兄輔佐下,國泰民安,歌舞昇平。”
蘇伯玉聞言笑了笑:“臣真是羨慕公主如此!”
羨慕!來跟她換!商凌月強忍快要溢位口的諷刺和厭惡,擠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