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邑眉開眼笑,媚人得很,啟唇不止吃了核桃,還順便含住了他佈滿褐色老年斑和皺紋的手指,蘇朝恩無奈搖了搖頭,抽回手摩挲著他動了慾念的雙唇,蒼老的眼裡全是寵愛:“乖乖的,咱家還要去操持大行皇帝的後事,改日再來滿足你這個小東西。”
甘露殿,蘇伯玉回去後,宮人已經給商恆之替換好了入殮時穿的龍袍,整飭收拾好,面容安靜躺在軟榻上,彷彿睡著一樣,蘇伯玉滿意放下罩著的白錦。
恰好蘇朝恩此時來了,蘇伯玉急忙近前行禮:“乾爹。”
蘇朝恩擺了擺手,讓他起來,走到軟榻前過商恆之的屍體惋惜後,問詢:“還沒找到公主麼?”
蘇伯玉恭敬道:“沒有。”
蘇朝恩嘆息:“國不可一日無君,還有先皇遺詔,她身為皇族血脈,縱使不願也必須要繼承的。你再見了公主好生勸勸,明日早朝她便該出現了。”
蘇伯玉頷首:“孩兒曉得。”
話音剛剛落下,禁衛軍將領橫抱著渾身溼透的商凌月回來,已然被他一掌在水中擊得昏迷過去,還沒有醒過來,殿裡燈火通明,見蘇朝恩也在,躬身行禮:“見過九千歲,公公,公主跳湖尋死,末將搶救無法只能對打暈公主,還請恕臣不敬之罪。”
蘇朝恩看了眼他懷裡渾身溼透的商凌月,嘆了口氣:“你救駕有功,等陛下醒來再賞賜於你。”
說完轉向蘇伯玉:“先皇的後事不必你操心了,此後專心侍候陛下,送陛下去東清池沐浴,另召御醫診治。”
蘇伯玉領命,傳了龍輦,隨侍商凌月去了東清池。
商凌月從昏迷中醒來時,眼前明亮如晝,數十盞宮燈一字就在對面,燭光光芒搖曳生姿,鼻端香氣陣陣,珠簾在垂掛在宮燈前,身子虛浮發熱,就好像被放在火爐上炙烤異樣,脖頸後生疼,雲裡霧裡茫然不知身在何處。
蘇伯玉溫和關切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陛下醒了,身上可還有什麼不適?”
商凌月恍惚望向聲音處,蘇伯玉的面容漸漸在模糊的視線中清晰,她頓時又墜回了血淋淋的現實中, 被剖腹取子的裴姝童,上吊自盡的商恆之,魂飛魄散的月兒,商恆之遺詔的一幕幕鋪天蓋地襲向腦海,商凌月怔怔看著眼前的蘇伯玉,再也回不去的絕望充斥全身,眼裡嘩嘩得淚水就流了下來,腦中嗡嗡直響,片刻後只覺眼前發黑,一陣陣的眩暈喘不過氣來,難受捂住心口就軟靠在了泉池邊,緊緊閉住眼睛像一條擱淺的魚垂死掙扎著靠在池邊艱吸著空氣。
蘇伯玉面色微變,嘩啦一聲跨入了溫泉池,摟她入懷,感覺她身體竟然異常滾燙,另一手頓時加了力道,急忙幫她順著氣息,低頭貼在她耳邊低聲說著安撫寬心的話。
商凌月渾身滾燙,已然神志不清,只是迷離間覺得身子被緊緊抱著,脊背上撫著的手,仿如小時候每次生病時媽媽在照顧她,耳邊的聲音又溫和低沉,心頭的痛苦悲傷無助竟好似被撫平,心口的窒息感好受了些,不知不覺就放棄了掙扎,是每一次哭過熟悉的疲憊,任由意識陷入黑暗。
蘇伯玉感覺到她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低頭看去,商凌月已側倚在他胸口沉沉睡著,眼睫還帶著淚,眉心緊緊蹙著,撥出的鼻息異常的灼熱。
蘇伯玉觸手的脊背肌膚灼燒高熱,分明是發燒的症狀,這才回過味來,她一夜驚嚇又落水受了風寒,當即橫抱她離開溫泉池到達簾幔相隔的臥榻上。
侍浴的婢女急忙要去給商凌月擦拭身子。
蘇伯玉將薄被先覆在商凌月身上,伸手阻止她們接過了棉巾親自給她擦拭;就在擦到右胸口時停住,見上面狀似扇形的拇指大小胎記,以指腹微輕一摩挲,是天生就有的,眸中一閃若有所思的幽光,這才繼續拭乾其他部位,最後給她穿上裡衣,又換了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