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蘆,酸又甜……”
“一口一個真解饞~”
“冰糖葫蘆,甜又酸……”
“吃了還想來一串~”
清脆的吆喝聲在大街上回蕩,宛如一陣突如其來的勁風,把路人驚得一乍一乍的。
賣炊餅的大叔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大嫂,手哆哆嗦嗦地指著車隊,臉上寫滿了驚愕:“她……她們不是官家小姐麼,怎麼叫喊起來了?”
長衫的書生注意到腳踏車後面綁著的草把子,上面插著一串串誘人的紅果,後面掛著的方旗上,幾個醒目的大字映入眼簾,不禁念出來,“冰糖葫蘆,長安城首賣?”
這時,寶兒接著喊道:“冰糖葫蘆,十文一串,酸甜可口,大家快來嚐嚐!”
叫賣?
比官家小姐出行更令人驚奇的是當街叫賣。
天啊!
騎著價值萬貫、旁人連摸都不敢摸一下的腳踏車,卻叫賣著十文錢一串的紅果?
這奇特的景象,瞬間讓街頭炸開了鍋。
寶兒停下車,脆生生地喊道:“各位大爺大媽、叔叔嬸嬸,咱這冰糖葫蘆,可是用了祖傳秘方熬製的糖稀,紅果也是精心挑選,個頂個兒的甜潤。”
眾人圍攏過來,卻只是在幾步之外站定,交頭接耳,眼神裡滿是驚歎與疑惑,就是沒人敢上前掏錢購買。
一位老叟眯著眼,咂巴咂巴嘴:“這些小娘子玩什麼花樣?咱可不敢湊這熱鬧。”
旁邊的年輕後生撓撓頭應和:“就是,我有祖傳秘方用開家糖果店,那銅錢不是滾滾來,用得著當街叫賣?”
寶兒見眾人躊躇不前,又喊:“糖果價高,我家阿郎想著讓百姓生活來一點甜,特意做出兩百串,這味道不比糖果差,大夥試試就知道了,十文一串,物超所值。”
說罷,還拿起一串晃了晃,那晶瑩的糖衣在日光下閃著光,紅果嬌豔欲滴。
可即便如此,人群依舊只是湧動,腳步並未挪動分毫,只是驚歎聲愈發此起彼伏,街頭的喧鬧,一時半會兒怕是停不下來……
不遠處的馬車上,豫章說道:“阿姐,這樣真的好嗎?”
寶兒等人本是宮中侍女,雖被派到西山別苑,可眼下竟在市井街頭大聲吆喝,如此行徑,與宮中歷來的森嚴規矩相悖。
豫章不禁心裡有些擔心。
李麗質坐在一旁,神色淡定,她輕輕拍了拍豫章的手,寬慰道:“放心,她們已經是西山別宛的人,算是出宮了,如今憑靠自己的雙手謀生,沒什麼丟人的。”
不丟人?
豫章悄然抬眸,望向車窗外越聚越多的行人,不自覺代入了寶兒的角色,只覺得臉上陣陣發燙。
這般公然拋頭露面,在眾目睽睽之下扯著嗓子叫賣,於她而言,實在難以接受。
李麗質淺淺一笑,不作解釋。
見識過現代女子灑脫隨性的行事做派,在那個精彩紛呈的世界裡,這般叫賣,只能說稀鬆平常。
然而,豫章在宮中長大,思維被困在宮牆之內,不會理解。
小兕子卻覺得好玩,指著外面道:“阿姐,窩想騎車車~”
李麗質將她抱緊,“你的車在宮中,回去騎吧。”
小兕子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執拗地指著腳踏車隊,“闊以噠,小囊君帶窩,好快噠~”
城陽:“小即君又不在。”
小兕子撅起小嘴:“窩要小囊君,小囊君帶窩玩噠~”
李麗質輕輕嘆了口氣,這小丫頭被陸遠寵慣了,一旦玩心上來,連她都勸不住。
她想了想,說道:“我們去找小郎君,你問問他能不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