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清好容易被亦萱安撫得冷靜下來的情緒又被趙世秋撩撥地炸了起來,她面色鐵青,身子不住地發抖,“趙世秋!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樣一個女人嗎?在你看來,我是因為怕被取代才會這樣難過的嗎?”
趙世秋見徐婉清的眼淚又簌簌落了下來,又是挫敗又是失落,他搖著頭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麗盈她”
“別和我說她,我不想聽!”徐婉清不想和他廢話,抬手抹了下臉頰上的淚水,緊緊拉著亦萱的手,往前走去。
亦萱冷淡的眼神朝趙世秋看過去,見他黯然的臉色,沒有一絲同情,也沒有一絲痛快,只覺得心裡發堵,難受得厲害。
趙世秋見徐婉清一臉不肯商量的樣子,臉色便冷了下來,微有些惱怒道:“無論如何,麗盈她都是勢必要進府的,你為何就不能接受她?”
徐婉清只覺得胸口一滯,好似橫了一根針,每一次呼吸都刺痛難耐。
她咬緊牙關,逼迫自己不準哭,可眼淚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如斷了線的珍珠,直直墜落。
“父親!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你還嫌母親不夠傷心是不是?!”亦萱站出來,擋在徐婉清的面前,挺直脊背,憤怒地瞪著趙世秋。
趙世秋便說不出話來了,他沒有辦法衝著亦萱發脾氣。
胡嬤嬤也哀哀地嘆了口氣,看著趙世秋痛心道:“老爺,你放夫人離去吧,莫要再逼她了。”
胡嬤嬤的面容有些蒼白,亦萱本想叫她留在府中休養,她卻毅然決然地要跟著她們一起回徐府。
她是徐婉清的乳母,待徐婉清如同親生女兒,縱使勸和不勸離,她情感上也並不想徐婉清受了委屈。
趙世秋卻始終盯著徐婉清,不肯罷休。
徐婉清瑟縮了一下,垂眸不語,睫毛如展翅欲飛的蝴蝶,撲撲顫動,心底有化不開的濃重悲傷。
亦萱見狀,心尖也似被刺了一下,她緊緊握住徐婉清的手,給她鼓勵,隨後盯著趙世秋,冷冷道:“父親,請你讓一下,這件事情你和母親都需要冷靜考慮,請你給彼此一點時間和空間。”
她的一番話說的有理有度,沉穩大氣,全然不似一個才十歲的孩子。
趙世秋怔了怔,竟無從辯駁。
徐婉清心中酸澀難當,元娘還這麼小,遇到這種事情,不哭鬧不害怕不慌亂,竟比她這個做母親的還要冷靜懂事,反而還倒過來安慰她,實在是叫她覺得愧疚!
她真是不配做一個母親!
亦萱拉著徐婉清繞過趙世秋,步伐堅定地朝門外走去。
她倒要看一看,父親口中那個溫和懂事,善解人意的王麗盈到底會怎麼做?
是繼續表現她的善良大度,知難而退,願做一輩子的外室不叫父親為難?還是會為了爭取自己利益,將這件事鬧大,叫父親看透她厭棄她?
哼,無論是哪種結果,王麗盈,你總不會如願的。
“婉清!”趙世秋回神,還是上前攔住了亦萱和徐婉清,他不能這樣放任婉清和元娘回了徐府。
若是他和麗盈的事兒被徐府的人知道怎麼辦?若是傳出去了怎麼辦?他雖在官場根基已穩,但最近因著太子的事兒尚書大人對他頗有微詞,此刻又怎能叫人抓到把柄?
他真是昏了頭了才會在醉酒後將麗盈的事兒說了出來!
亦萱小小的身子擋在徐婉清身邊,不給趙世秋任何傷害她的機會。
她說:“父親,莫要再糾纏了,你也不想祖母知道這件事對吧?現在大家全當母親想舅舅舅母了,只是回去暫住幾日,等父親和母親冷靜下來想通了這件事,母親自然會回府。但若父親不依不饒,將這件事鬧去了祖母那兒,父親覺得祖母會容忍清貴之家的趙府有外室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