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夜小小的感嘆了一下,看來他還是喜歡熱鬧的啊,但是人生無不散的宴席,過客終究是過客,還是守著家人過自己的小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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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雞
第二天,風夜就進城去跟著李大到縣衙戶籍司將田產過戶,地契到手後,只等李大家裡收了秋天的糧食,那兩畝水田就是風夜的了。
那幾塊田位於村口路邊,山溝裡的幾條小溪匯合而成的溪流就經過這裡,村民們在水流中用大石塊壘了一個不大的水窪,平時村裡的婦女們就愛來這兒洗衣服。
風夜打算等秋後收回了田之後,就把其中一塊緊挨著路邊的五分多的水田挖成魚塘,養養魚種種藕,魚塘邊種上桑樹或者甘蔗什麼的,這也算是把農桑漁牧都弄了個齊全了。
風夜還想在秋後儘快買下些山地,等到了明年春天的時候就可以移植果樹,嫁接果枝了。經過好些日子的打聽和對比,風夜看中了兩個地方,一處是風夜家遙對面的一個小山丘,跟風夜家所在的山坡隔了大片的田野,這一處到現在還是沒有人看上的公家山地,如今還滿是蔥蔥郁郁的杉樹;一處是就是風夜家的小後山,那一大片後山本來就長著很多的野果樹,可以圈出一片來買下,就著原來的基礎做成一個果園,這裡離風夜家近,以後無論是照料果樹還是摘果子都很方便。
蝶山村裡的人家多多少少是已經有了山地的,都是祖上時按戶分下來的。風夜家原來也有,不過他家這一脈人丁一向單薄,當初分到的山地本就不多,後來他祖父賣田賣地時也把那片不大的山地連著山裡的木材一起賣給了別人。那戶人家當年就把木材砍伐了,種上了杏樹和桃樹,現在那果林都已經賣了好幾茬的果了。
風夜並不一定就要買回當初自家的田地,他只想以後多些可以依仗的田產而已,至於原來是誰的並不重要。
在古代當農民,只要不是戰亂年代,多些田地房產總是好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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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節之後,日子慢慢的靠近大暑了,天氣一天比一天更加悶熱起來。
不是農忙的鄉下其實是很悠閒的,風夜現在過得非常有規律,每天一大早就去擠羊奶,回來交給穆青做早餐,然後上午跟穆青一起料理一下菜地或者田裡的作物,中午睡半個多時辰的午覺,下午或者收拾一下家裡,或者上山拾柴摘野果、去田野裡採挖草藥、割青草,或者到哪個田角旮旯裡釣釣魚,再不然乾脆蹲在家裡喝茶望天。
星兒已經沒有那麼黏著他了,小傢伙現在正是好動愛玩的年齡,如今又跟張木匠家的機靈鬼好得不得了,兩個小鬼頭整天廝混在一起。穆青已經開始教他們認字讀書了,穆青腹中的筆墨比風夜多,教兩個學前班的小鬼頭是綽綽有餘的。不過倆小東西性子靜不下來,往往好幾天才有一天能讓他們好好的認幾個字的。
蕭遠赫走了已經一個星期了,風夜想,他應該是回家去了吧,他說會再回風夜家其實是個戲言吧。那天去縣上過戶田地的時候,風夜曾去正泰錢莊取錢,他問過那裡的管事蕭遠赫的訊息,不過那位管事不知道是不願相告還是真的不知道,反正風夜是一點兒也打聽不到他的去向。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就當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以後有緣還是會再見的。
風夜感嘆,原來自己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他就已經自然而然的當蕭遠赫是自己的朋友了,甚至他住在家裡,跟著風夜去撿柴摘果子擇菜拔草,做著那些瑣碎的農事時,也儼然是自家的一份子。風夜可以逼著他用那神奇的功夫替他幹力氣活,可以帶著他赤腳在渾泥裡摸魚,可以毫無形象的躺在草地上曬太陽。但是,當他的朋友(或者說是兄弟)——蕭遠圖,穿著華貴的衣裳,趕著駿馬拉著的馬車,斯文矜貴的站在風夜家的時候,他就馬上意識到一個事實:蕭遠赫不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