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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心中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

她明日一早便要與狄念啟程歸京。下一次再見嚴馥之亦不知會是什麼時候只怕過了今夜不會有機會詢知這二人地事情。

如此一想。竟覺微微傷感。

嚴馥之忽而舉杯敬眾人,笑道:“嚴家因得諸位相讓,一年多來盡享官府種種好處,今夜之後請沈大人依例著衙吏來嚴家收取互市賦稅,大家可莫要再這樣開沈大人玩笑——沈大人何等貴材中多少王公千金還等著他呢,若叫人知道他與一商賈女子不清不楚的,倒要成何體統?你們倒是想毀了沈大人的仕途不成!”她話語是一如既往的無所顧忌,言間帶笑,停了停又道:“更何況,我嚴家又豈是小商小戶?我爹爹早就有言將來要我嫁的可是能入贅嚴家之人!沈大人還萬萬不夠格呢。”

聽了她這番話,旁邊幾桌的人均開懷大笑起來少人都來向她回敬,直稱嚴家大小姐度量不輸男子一分。

她攬杯衝孟廷輝笑道:“孟大人千里勞頓,救我青州知府沈大人於亂軍手中,民女便代城中百姓敬孟大人一杯!”飲畢,她才移眸去看沈知書,臉上笑容未變,道:“一逢年末,鋪子裡的事兒就忙不完,沈大人還恕民女先行一步,不擾諸位雅興。”說罷,便撩裙起身,喚過嚴府小廝,陪她一道出門去。

沈知書自始自終未看她一眼,待花廳巧門一合,才對眾人笑笑,示意大家繼續宴飲。

孟廷輝食之無味,總想著要在走前再與嚴馥之一敘,正欲起身離席出門去追她,卻聽沈知書對眾人告恙,說是不勝酒力,還要回去擬備孟廷輝明日啟程諸事。

他這一走,廳中熱鬧之意大減,府衙裡的其餘官吏們忙撐著面子與商賈們互飲互敬,口中盡是些官腔客話。

狄念也終覺不對,目光遲地看向孟廷輝。

孟廷輝扯出一抹笑容,輕聲道:“你且坐著,我出去看看。”說罷,便趁旁人不經意時,悄悄起身從幔子後面繞了出去。

外面一陣冷風襲來,裹雜著細雪碎沫,令她抖了一抖。

地上有淺新足跡,朝廊後蜿蜒而去,她便按著那腳印往後走去,可沒走多遠,目光便凝視住小徑另一頭,足下緩定。

銀雪百步倘佯,二人長袍襦裙糾纏不分。

紅裙紅得火辣張揚,青袍青得清索漠離。

這對比是如此刺眼,濃洌色彩在這夜色雪芒下令她暫盲,一時垂下眼,竟不敢再多看一瞬。

急急地扭頭就走,沿原路回了花廳。

彼為何情,不殊與道。

她心頭微惻,嘴角卻輕揚。

頓時覺得,那二人之間有何故事又會有何結果,都不再與她有關,她亦不再在乎。

啟程當日,沈知書出城相送三十里,卻是一路無言,只遞了封摺子與她,請她回京呈與皇上。

她雖知此事逾矩,卻也未拒,暗下收了摺子,與青州府官吏道別之後,便由狄念所率親軍護送歸京。

路上雖然日日在趕,可寒雪之冬遠途難行,京中的正旦大朝會仍是被她錯過了。到京之時,已是正月初九的子夜時分,外城兵闕遠見親軍旌仗,慌忙開門相迎,當下又遣人快馬進宮去報。

外城街道上滿是喜慶之象,縱是在深夜冷氛中,她依然能夠嗅出那糯酒甜香之味,心底也跟著軟了醉了。

她明明生不在此地,可卻覺得這裡才是她真正的歸屬。

與狄念及一眾親軍將士們在內城南門前告別,便與聞報來接她的孟府小廝一道入城回府去。

小廝見她安然,臉興高采烈的神色,平日裡懼她不敢多言,此時卻也變得話多起來,直在車前嚷嚷她不在京中時的大事小事,又說她在潮安平亂之事已經傳遍京中的大街小巷,人人稱道。

最後又悄聲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