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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在路上一定見到了梅花樹、雪原。”輕雪環抱住他頎長的腰。
“嗯。還有一處長滿箬竹的陌生宅院,你的畫像掛在牆上,可是無論我怎麼伸手,都夠不著。”
輕雪沒有夢到過這處,在火光前仰起臉:“軒,看來你的魂魄真的去過那些地方。只是那個陌生的箬竹宅院,可是我們的來世?還是我們即將要去的地方?”
“我希望是後者。”他吻吻她水嫩的唇,攬她更緊。不管前世、下世,他只要這世,一生一世一輩子。那個夢,只是輕雪送給他那幅訣別畫,留下的心理陰影而已。
“聽說你與慕曦在棺材裡同床共枕數日?”她咕嚕道。
“我不知道,我當時魂魄出竅,跟死人沒兩樣。”
“我想去雪原上走走。”
“等風雪停歇,我便帶你去。”
……
一個月後,節令進入寒冬臘月。
百萬凌家軍在風雪中班師回洛城,凌弈軒一襲戰衣,外披大麾,與穿白裘的輕雪各騎一匹戰馬,佇立城門口迎接大軍歸來。
百萬雄師,在那片鵝毛雪飄飛的雪地裡氣勢磅礴而來,深黑的戰甲、鐵甲與金屬刮劃的聲音、得得的馬蹄聲、踏踏的鐵靴聲、鐵劃銀鉤、墨黑色帥旗,無一不震撼著人心。
輕雪捏緊韁繩,遙望遠方:“就這樣放棄白湖,你甘心嗎?”
弈軒望了望她,沉聲道:“甘心。能用一個白湖換來平和,倒也不錯。雪,等過完臘八,隨我去趟靈隱寺吧。”
“煜祺太子是他的皇孫,他這樣做並沒有錯,不要為難斷鴻大師。”她扭過頭來。
“我沒說他有錯,只是想去拜訪他,他畢竟是我父皇。”他勾唇笑了笑,勒馬過來牽住她的手,“而且,他這樣用心良苦的幫我那煜祺侄子奪皇位,其實是在幫我們。”
“我知道。”輕雪用纖指捋開撲打在面頰上的髮絲,舉目眺望遠處的大軍,雙目惆悵悠遠,“大師說過,悔恨當初一念差,黃袍換卻紫袈裟,他本一世一雙人,何以生在帝王家。做帝王,納六宮,憂國憂民,百般不由人。”
“那麼做我獨一無二的王妃怎麼樣?我這個親王不必六宮三千,皇嗣不計其數,樂得半日閒。”他又低啞笑道,幽深的墨眸噙滿歡快幸福,“輕雪,嫁給我。”
輕雪側首,沒有應答他。
正說著,三路大軍在城外三里處停步,各路將領各帶一小支隊伍往弈軒和輕雪的方向奔來。
“王爺,與睿王妃拜堂的日子定了嗎?”青書、阿九、冥熙三人在城門口放掉兵器,笑呵呵朝這邊躍馬過來,瞥一眼輕雪的肚子,“新娘子大著肚子穿喜服就不好看了。”
他掀唇笑笑,拍拍三人的肩,“先回府,青寰在府裡望眼欲穿。”
輕雪並沒有聽他們說話,而是看著跟在阿九身後的雲淺,說道:“在與阿九成親前,先隨我回宣城吧,我現在住在宣城。”
“嗯。”雲淺點點頭,喜極而泣。
三日後,三個女子坐在白家院子裡紡紗,三個孩子蹲在暖陽下玩耍。
“輕雪,你為什麼不住在睿王府?”雲淺伸伸胳膊,忍不住問道。
“因為主子不想看到慕曦那個女人。”善音急道搶著作答,聲線漸漸拔高,“慕曦瘋了,不斷用自殘的方式留在王府,迫使王爺沒法送她走。主子若住過去,綦兒也會跟著過去,這個孩子至今還沒忘掉他的母妃。”
“慕曦還住在王府?”雲淺大吃一驚,將手中的梭子氣咻咻摔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想不到他還是這樣一心二意、妄想一馬雙鞍的人!他以為他睿宗王是誰?當年說要珍惜他的慕曦,就休棄輕雪你,任意踐踏;今日又捨不得他的慕曦,不顧你肚子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