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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這個呀——”褚恬翹起唇角,“可能還得過幾個月吧。”

“什麼?”何筱的聲音一下子吊的老高。

褚恬咯咯笑了:“逗你玩兒呢。”她說,“我已經回來了,正在忙搬家的事。”

那邊何筱又被她驚著了:“已經回來了?在哪兒?我去見你!”

“別!”褚恬回頭看了眼家裡的爛攤子,“我剛搬到徐沂的房子裡,家裡還沒收拾好呢,咱們約在外面見吧。”

褚恬是四川人,大學考來了B市。

在北方上大學這四年,唯一一個稱得上好朋友的人就是何筱了。兩人從大一就認識,大學四年形影不離,如孿生姊妹一般,畢業之後又同時透過公考考入了B市一家基管中心。兩人一起上了一年的班,直到去年年末,她辭職回家照顧病重的母親。

兩人約在了之前一起工作時常去的那家咖啡廳,褚恬自己開車,提前一刻鐘到了。點了兩杯摩卡,咖啡剛端上來,她就看見穿著一件米色風衣的何筱推開門,板著臉直直地向她走來。

褚恬眯著眼,微微一笑,那神情煞是明豔動人。

“來了。”她晃晃翹起的小腿,聲音甜美地跟好友打著招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筱一肚子的氣在看見她那張招人的笑臉後都發不出來了,只得狠狠地戳了戳她的額頭。

“你呀,還知道回來!”

褚恬捂著額頭驚呼一聲:“這麼長時間沒見面,就不能對我溫柔點?”

“不能!”何筱斜睥她一眼。

褚恬故作委屈地撇撇嘴:“虧我還給你帶四川臘腸了呢!”說著將一個紙袋子遞了過去。

何筱看了眼那滿滿一袋子臘腸,毫不客氣地收了:“別以為拿這個賄賂我就能矇混過關,三個月!褚恬,三個月!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了!”說著眼圈就紅了。

褚恬看著她,心裡也不好受。

去年年末接到母親舊病復發的訊息,她一開始以為不是很嚴重,只請了兩週的假回家。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她應接不暇,焦頭爛額。偏偏單位這邊一直催她回去,褚恬沒有辦法,狠下心把工作辭掉了,專心在醫院照顧母親,處理一樁樁爛攤子。

事後想一想,如果沒有徐沂的求婚,那段日子,真稱得上是她這二十多年來最為黑暗消沉的時光了。

“還有,你跟徐沂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說結婚就結婚了?”

何筱的聲音將她喚回神,褚恬眨一眨眼,微微一笑:“就那麼結了唄。”

這叫什麼答案,何筱表示嚴重不滿。

“那不然還能是怎樣?”褚恬隨手攪著咖啡匙,“他都求婚了,你覺得看著他那張臉,我能幹出來拒絕這麼不人道的事嗎?”

“……”何筱抽抽嘴角,“可真講究!”

褚恬微笑。

這才是真正的好友,不是逼迫她,而是理解她。明白她有些事不是不願意說,而是——說不出口。

“對了。”褚恬攪動著湯匙,“忘了問你,你跟程勉的婚期定在什麼時候了?”

程勉,是好友何筱的男友,同時也是徐沂的戰友。兩人是一前一後進的B軍區某集團軍T師師屬偵察營,一個任連長,一個任指導員。兩人資歷相近,性格互補,可以說是工作的好搭檔,生活上的好兄弟,直到前段時間,徐沂被調離T師,到A師一個裝甲團任職。

“5月末。”何筱說,神情有些遺憾,“本來,我還想著我們能一起辦場婚禮。”

褚恬輕輕淺淺地笑了下:“沒關係。你可以讓程連長悠著點,到時候我們一起懷孕生孩子。”

何筱瞪了她一眼。

見過好友,褚恬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看到亂糟糟的家裡時心情也沒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