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切都只是欣賞罷了,是欣賞一個世間少有保持澄澈,不為外物所迷的修士,若說喜歡,還談不上,哪怕方才喊出非他不嫁之語,也多半出於惡作劇多餘真心。
直到剛才,葉塵挺身為她墊底,這份恩對她來說其實是很弱的,就算葉塵不管她,她也會沒事,可葉塵還是這麼做了,讓她心底最柔軟處被深深觸動,畢竟,她也是一個女子,一個希望得到保護的人。
“葉塵,你聽著,你不能死,我笙歌今生非你不嫁!”看著漸漸虛弱的葉塵,笙歌眼中慢慢模糊,她記不清已經多久沒哭過,但今日她哭了,還是為一個男子而哭。
她沒有靈力,無法施展法術救她,而作為元嬰大修,她又幾乎從不帶治癒傷勢的丹藥,因為元嬰肉身太強悍,一旦受傷也不是丹藥之力可以治癒,所以她現在只能焦急地看著氣機漸漸虛弱下去的葉塵,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葉塵勉強扯出一絲微笑,可因牽動傷勢,微笑剛出現就被疼痛取代,他虛弱道:“我還不想死,否則,你執意要嫁,我怕沒有力氣跑。”
笙歌破涕而笑,這次卻沒有生氣,反而一反常態地溫柔:“你去哪,我就去哪,這輩子,你是跑不掉的。”
葉塵想笑,可是已經沒有力氣,連眼前的景物也漸漸模糊,身前的紫衣同樣模糊不清,明明近在眼前卻看不真切。
就在這時,再次被重創的魔物自坑中發出憤怒的咆哮,接著,一隻比剛才模樣要小上幾分的黑色猛獸從坑中跳出,對著葉塵與笙歌咧嘴咆哮著衝來。
葉塵重創,連動彈之力都無,笙歌靈力告罄,空有靈寶在身卻無法發揮,只能眼睜睜看著魔物衝他們而來。
笙歌臉上露出絕望,望向葉塵的眼睛卻又多出幾分柔色:“看來,我們要做孤魂野鬼了,這下你跑不掉了吧。”
魔物已經張開黑色的巨嘴,滿含死氣的大嘴就要咬下。
但,就在此時,一柄鑲嵌著七顆聖潔佛珠的飛劍忽地從蒼穹之上垂直射下,將騰身而起的魔物刺得正著,長劍去勢極大,沒入地下,將魔物死死釘在地上,七顆佛珠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使得兇厲的魔物竟然安靜下來。
與此同時,因為長劍去勢大,又落在離葉塵不遠處,致使地上濺起一層細密的碎土,散射在葉塵身上,使得他疼痛牽動,於半昏迷中發出一聲悶哼。
笙歌認出那柄劍,臉色一喜卻又怒容滿面,對著一處虛空怒道:“計都!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看著葉塵受傷,笙歌打心裡疼,宛如一隻受傷的母獅,對長劍的主人不由怒喝。
天空中浮現出兩道人影,一個鵝黃立領長袍,長髮飄然,衣袂飄飄,村拖著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五官優雅地柔美,與葉塵也不遑多讓,只是一雙眼卻有幾分陰厲。
另一個則是紗衣打扮的佛修,面色莊嚴,雙手結大悲印,自身上散發出濃濃的聖潔氣息,令人心生敬仰。
二人飛身下來,被稱為計都的俊美年輕人露出溫和的微笑:“情勢所迫,笙歌妹妹還請見諒。”他的目光對著狼狽的二人掃了一眼,一雙眼落到笙歌捧著葉塵的臉龐,眼角不由狠狠抽搐,溫和的笑意裡不自覺多了一絲冷意。
“閉嘴!誰是你妹妹!”笙歌眉頭一蹙怒道,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轉而對一旁的佛修道:“你是族中的印古大師吧?此人身受重創,還請大師救治。”
佛修連連施禮:“笙歌姑娘嚴重了,在兩位面前小僧豈敢以大師自居,既然笙歌姑娘相請,貧僧立刻施法救治他。”他一個內丹後期佛修自然不敢在兩個元嬰修士面前託大。
笙歌不屑的眼神令得計都內心狠狠一刺,臉色有些陰沉,可還是竭力保持著溫和的笑意,但眼角惡毒地撇了撇狼狽的葉塵,目中滿是怨毒與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