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會聽你說。
裴岑之前說過同樣的話。
她深吸口氣,“你還記得,高考前,我爸來了明南嗎?”
“記得。”裴岑能回憶起那時候的細節,“叔叔在明南大概待了一個星期。”
那一個星期,便是噩夢的開端。
高考前半個月,鍾宏才忽然提出要來明南陪讀。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明南。
鍾善上學,起得早回來的晚,沒多關注鍾宏才。
直到,高考結束後第二天,她替鍾宏才接了個電話。
催債電話。
她這才知道,鍾宏才借了高利貸去賭博,利滾利到了幾十萬的數字。
鍾宏才是來躲債的。
這對他們家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她竭力保持鎮定,讓鍾宏才報警。
“不能報警!我欠條在他們手裡,敢報警,他們下次見面就敢砍我手!”鍾宏才求她,“小善,你幫幫爸,爸一個人含辛茹苦,把你養活這麼大,就算沒有血緣關係……”
“我怎麼幫你?”鍾善可笑地反問。
鍾宏才:“昨天送你回家那男同學,就我之前也見過的,你倆談戀愛了是吧?”
鍾善立刻充滿防備。
“我知道你男朋友家裡很有錢,”鍾宏才笑得十分討好,“這幾十萬對他家來說跟幾百差不多,你找他要,你說這是救命錢。”
她直接拒絕。
也總算知道鍾宏才來到明南的另一個目的。
她跟鍾宏才說,如果他回雲寧,從此改過,會幫忙打工還錢。
如果私下裡找裴岑,她會立刻分手,並且不會幫他還債。
鍾善平常很少忤逆大人想法。鍾宏才見她態度堅定,不像是在撒謊,才有所忌憚。
發生這件事時,她擔憂的是如何還錢,卻沒想過要和裴岑提分手。
但鍾宏才到雲寧後的第二天,鍾自強打電話過來。
鍾宏才酒駕,撞了一位阿婆,進了icu,很大可能救不回來。
那鍾宏才,便會成為殺人犯。
而她,是殺人犯的女兒。
即便被撞的阿婆能夠活下來,後續的治療費用也很龐大。
她去過裴岑家裡,父母恩愛,家庭溫暖。
她知道裴岑家境優渥,但仍固執地認為,貧富的差距,不是根源性問題。
但鍾宏才撞人以後,殺人犯的女兒,是不配和裴岑在一起的。
鍾自強喊她回雲寧,鍾善哭完之後,也買好了票。
本來是打算不再跟裴岑見面,電話裡提分手。
她晚上做了夢。
夢到電話裡提分手,裴岑不相信,來找她當面對質的路上,出了車禍。
於是,她到家樓下等他。
為了讓他死心,說了最狠的話,說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然後便到了雲寧。
萬幸的是,經過幾天的搶救,阿婆離開icu,卻成為了植物人。
對方家屬同意私下解決,也就意味著鍾宏才不用坐牢。
但索要五十萬賠償。
鍾宏才甚至給她跪下,讓她向裴岑借錢。
當鍾善告知他,兩人已經分手後。
鍾宏才徹底崩潰。
高考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新生開學,她沒辦法入學,家裡沒錢交學費,阿婆那邊需要人照顧,她成為那個護工。
後來,不出兩個月時間,阿婆去世。
阿婆家人也不再給期限,聲稱五十萬不給,便一命換一命。
很長一段時間,鍾善呆在家裡,每天會有高利貸的人催債,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