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懷中摸出另外一個淡藍色的護腕,在他面前攤開,淺淺一笑,道,“如果還能見到祈然,就請你……交給他。”
步殺接過,目光落在深藍色絲線繡的“然”字上,淡淡點了點頭,仔細揣進懷中。
臉上忽然有一陣冰涼的觸感,接著手背上,眼瞼上,我愕然地抬頭,看著天空緩緩飄下的白色雪花,如鵝毛般在我的頭頂盤旋、飛揚。
我攤開手,看著一片又一片雪花落到我掌心,不由高興地叫道:“步殺!下雪了!”
步殺冰冷的眸中有著淡淡的柔和,默默望著站立在飄揚大雪中的我,不發一語。
“我以前,從來沒見過真正的雪。”我轉頭望向黑衣黑髮的步殺,他的髮絲、衣衫上已經落了不少雪片,“而且還是一年的初雪。要是祈然也在這就好了,我們三個可以在這樣的季節,留張曠古絕今的照片。”
而且,有祈然這種神仙級別的帥哥在,拿回現代,絕對能讓萬千人瘋狂。
步殺冰冷的黑眸微微波動,看著我,卻沒有開口。
我笑了笑,開口解釋道:“我留給祈然的手機看到了嗎?那個可以把人的聲音、影象都錄下來,再定格,然後就好象最傳神的人物畫一樣,那就叫照片。”
步殺稜角分明的唇微動了動,伸出手,冷聲道:“太冷了,回去吧。”
總覺得步殺與生俱來便沒有什麼好奇心,剛剛那樣的話,放在古代任何一個人面前講來,不都會被認為是驚世駭俗的嗎?
我縮了縮脖子,真的很冷,將凍得通紅的小手放進他寬大的手掌中,任由他拉著往回走。
看他毫無表情的側臉,不由有些不滿地撇嘴道:“要是以前,象這樣特殊的節日,我和小雨肯定會互送禮物,然後跑到外面狠吃一頓。”
雖然這種習慣,絕對是在小雨的薰陶下慢慢養成的。
即便是最冷血的哥哥和成天忙得昏天暗地的爸爸,到了每年的某一日,也肯定會自發地回到那個簡陋的小屋中,紀念爸爸帶著我們走出黑暗的那天。
“可是步殺,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啊?別說慶祝了,我看你壓根就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對吧?”步殺的腳步頓了頓,隨即握緊了我的手繼續往前走,我則依舊絮叨個不停,“我就知道,因為你的腦袋裡從來不儲存無關緊要的東西……”
步殺忽然徹底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黑眸一如那落在臉上的雪花,冰冰涼涼,握著我的手卻一直溫溫帶暖。他淡淡地開口,說:“以後會記住的。”
看著他極力掩飾的認真表情,我忍不住咧開嘴笑起來,既然他說會記住,那以後……就肯定不會再忘記了。
我放眼望向逐漸被白雪覆蓋的皇宮御園,心裡有著淡淡的悲傷和思念在滋長蔓延,我輕輕地開口,象是在詢問,又象在呢喃:“祈然會不會記得今天呢?此時此刻,又是否……和我在同一片漫天飛雪的藍天下……懷念從前……”
這場雪一下便斷斷續續下五日有餘,期間那場超大規模的雪仗,竟然把顏靜、芊芊、無夜、衛聆風和步殺都莫名其妙拉進了混戰。
(PS:有關打雪仗中發生的事,請靜待番外三,偶怕拖戲,所以寫在番外裡了。)
渾身溼透回到落影宮的時候,因為瘋得過頭了胸口總有些空落落的,卻意外地舒坦,彷彿長久以來鬱積於心的東西都一下子被髮洩了出去。
雪真正下停的時候,離我的封后大典也只剩下半個月了,聽說各國前來祝賀的使節團也都陸陸續續到達,依照不同國家不同身份,分別被安排進不同的驛館。
這日,正閒得慌,忽見心慧匆匆進來,面帶憂色,說:“小姐,太后傳詔。”
我心中“咯噔”一聲,太后?自從大婚那日後,我便一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