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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脖子上被架了一把摺扇,扇的邊緣是利刃,緊貼著我的脖頸,壓出血絲,那個一開始問我們話的書生。看來他就是剛剛從背後偷襲我的人。
他皺眉看著被人團團圍住的無夜,說:“不想這女子死的話,馬上……嗚……你!”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然後目光移到刺入他胸口的匕首,緩緩倒地。
我將薄如蟬翼的匕首拔出,收進袖口,腳步一個踉蹌。胸口和背上都好痛,還有全身大大小小的傷痕,可是……要快,因為這些痛都不及我心裡的恐懼……
“吱吱——”不見蹤影良久的小銀忽然躥了出來大叫,我忙招呼無夜跟了上去。
那些原本圍攻我們的男子,大概是看到書生死了一時慌亂震驚下,竟沒來阻截我們。
小銀帶我們進了一間房,那房凌亂地象是發生過一場巨大的廝鬥,房間裡還有隱隱殘留的淫糜之氣。
我的心一扯一緊,象要活生生被撕裂了一般。因為我看到地上有許多沾血的衣服碎片,那……那是我的衣服……還有,血跡和女子的體液……
我滿是鮮血的手緊緊捂住嘴巴,眼淚彷彿滾燙的油珠般滴落到我的臉上手上,嗚咽聲是我的,卻又抽離至體外,在我耳邊迴響。
我甩掉長劍,緊緊握住匕首,衝出屋外。
匕首插進一個人的肩頭,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一字一句地問:“那個女孩在哪?那個被你們抓來的女孩在哪?”
“屋……屋後的……碼頭……”
我匕首一劃,結束了他破碎不成句的回答,也結束了……他的生命。
無夜和小銀一直跟在我身後,跟著我向那碼頭的方向飛奔而去,我卻始終沒有回頭,甚至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自然也沒有看到,他們兩個擔憂、心疼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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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聲女子的尖叫聲在碼頭回蕩。
“老……老大,她的……手……手筋,腳筋,已……已經挑斷了。”那手下顫抖著說,手上沾血的匕首一個沒抓穩,恍噹一聲掉落在地。
他從沒有對一個弱女子這麼殘忍過,更加從沒見過一個弱女子會象眼前這個女孩那般……決然。
他低聲勸她放開手腳,放開了,他便不用這樣對她,可她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手腳死死扳住岸沿,連眉都不皺一下。
粗獷男子聽著那慘叫聲,彷彿也象經歷了一場大戰般,全身虛脫,頹然揮了揮手道:“馬上把她架上船去送走,我們留一艘船在這裡等老二他們就夠了。”
“你——,你——,老大——!!”那手下聲音充滿了恐懼和慌亂,再顧不得什麼尊嚴氣勢,在這碼頭沿岸大叫起來。
粗獷男子聞聲猛地回過頭來,望向那個全身是傷,手筋腳筋都被挑斷的女子,再掩不住心中的驚惶和懼意,臉色劇變。
我飛奔到碼頭的時候,雙眼迷濛著水霧,不知是汗是淚。全身上下都在流血傷痛,意識彷彿要拋棄我一般,漸行漸遠。可是我卻仍然清楚看到那樣驚心動魄的一幕。
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不!那根本算不上白衣,那衣衫在這冰雪天中破爛無法蔽體,原本雪白的底色早沾染了血跡、泥沙,慘然入目。
那女子被五六個大漢架著不知要將她拖向何方,可是,卻拖不動。
我的眼淚洶湧著翻滾落下,身上的傷痛比起此刻心裡的痛又算得了什麼?到底算得了什麼?
心慧的全身都被制住,可是她的牙齒緊緊咬住岸沿,緊緊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