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出來,李澤洲開車帶著兩人直奔市中心的一家中式餐廳。
點菜後,江斂便開始與桑嫵聊起《尋跡》的臺本。
李澤洲則沉默地坐在一旁,低頭吃著飯,像個存在感極低的背景板。
確認完臺本後,桑嫵隨口問了一句:“江姐,這次回國準備待多久?不會陪我錄完節目就又走了吧?”
李澤洲的動作微微一頓,筷子懸在半空。他不動聲色地抬眼,看向江斂。
江斂似乎沒注意到他的視線,微微笑道:“這次預計會待兩個月,國內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桑嫵聽完眉眼彎起,笑得明媚:“太好了!回頭我帶你出去逛逛,彌補之前沒陪你在國內玩的遺憾。”
她說著,轉頭看向李澤洲:“舅舅,我還沒跟你提過吧?我的畫能在A國藝術家協會參展,多虧了江姐的幫助。”
“是嗎?”李澤洲的表情有些僵硬,目光從桑嫵轉向江斂,“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江斂抬眸對上他的視線,笑意淺淡:“三年前,我剛結婚那會兒。”
李澤洲的手頓了一下,筷子磕在碗沿,發出輕響。
他抿了抿唇,似是不經意地問:“三年前?這麼早就結婚了?”
“算不上早。”江斂輕飄飄地說:“浪費了五年時間在一個男人身上,實在不想再多浪費幾年了。”
這話像是輕飄飄的,但卻帶著一股冷意,直直撞進李澤洲的心裡。他的手指微微收緊,眉間擰起,卻沒有再說話。
桑嫵明顯察覺到氣氛變得不對,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轉了轉,乾笑著開口:“那個……我突然想起來還有東西沒買。要不舅舅,你替我送江姐回去?”
“用不著。”江斂抬手攏了攏頭髮,“我陪你一起去。”
說完,她直接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李澤洲盯著她的背影,心裡一股煩躁感湧了上來。
這女人,怎麼還是這麼氣人?
逛完街後,李澤洲開車送桑嫵回家。
桑嫵下車後,車裡只剩下他和江斂兩人。
兩人都沒有開口,空氣中彷彿凝結著無法觸碰的舊日記憶。
五年前,他們也曾是親密無間的一對。
大學四年,他們形影不離,畢業後卻因為對未來規劃的分歧,漸漸走向不同的路。
李澤洲選擇了戰地醫生的職業,長期奔赴在動盪的前線,連一通安慰的電話都很少有時間打。而江斂則因接連的海外工作邀請,選擇了加入國外公司,離開了他的生活軌跡。
那些電話無法接通的深夜,日復一日的冷戰和誤解,終於在一場歇斯底里的爭吵中,耗盡了兩人所有的耐心。
筋疲力盡之下,他們選擇了分手,終結了這段長達五年的感情。
再見面,物是人非,甚至連最簡單的寒暄都顯得多餘。
半晌,李澤洲率先打破沉默,嗓音低沉:“去哪兒?”
江斂沒有抬頭,視線始終落在手機螢幕上:“西來頓酒店,謝謝。”
李澤洲沉默地發動了車。
昏黃的車燈將江斂的側臉映得半明半暗。
比起五年前,她多了幾分冷靜從容,少了幾分年輕時的柔軟。那種氣場,既疏離又引人靠近,讓他心裡某處不由得動了動。
一路無話,李澤洲的目光不時透過後視鏡偷偷落在她身上。
腦海中浮現出過往的一幕幕——那些明亮的大學校園、夜晚圖書館並肩的身影,以及她笑著遞來咖啡的模樣……一切都曾那麼鮮活,又那麼遙遠。
李澤洲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終於忍不住開口:“結婚……幸福嗎?”
江斂微微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