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腑遭到創傷。
他應該很年輕,白皙面龐沒有一絲皺紋,約二十出頭。但他的頭髮卻黑中帶著銀光,兩鬢間夾著點點星霜,看似又像三、四十歲。
他凝視她的眼神就像焰火那般熾烈,哪怕是太陽都遠遠遜之。
但他卻對她笑得好溫柔。
她情不自禁走近他,但內心隱隱有種感覺,好像靠近了這個男人,她平靜的生活將起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因此她每踩一步,心就抖一下,腳步重達千斤。
她忍不住害怕,腳步變緩,擔心再走下去將邁進一團狂風暴雨中,最終打得她飄搖零落、生死不知。
他看著她,溫柔的笑容中漸漸滲入悲涼,唇邊那抹嫣紅又增加了。
她感覺芳心似被重鞭一抽,疼得頭暈眼花。
於是再也控制不住地小跑步到他面前,想掏出手絹為他拭去唇邊的鮮血,卻發現身上根本沒有絲帕。
她緊張地看著鮮血滑落他的唇角,更多的血又湧了出來,再也顧不得男女之防,她舉起袖子,輕輕拭著他唇邊的血。
“為什麼這樣折騰自己?”大悲大喜是對人最大的傷害,他莫非不知?像他這樣極端的性子,若不改上一改,必然早夭。想象這雙火般眸子緊緊閉上、再也睜不開,她的心瞬間冰冷。
聞言,他如火般熾烈的眸子裡進出了兩抹欣喜,燦亮得就像那正午時分的烈陽,令人不敢逼視。
她不覺有些慌張,彷彿自己的心連同身體,就要在那烈焰眸光中消融。
忽爾長臂一伸,將她摟入懷中,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她整個身子都揉進他體內。
“師姐、娘子,我終於找到你了。”他眼角泛出了水光,霧氣中甚至含帶著淡淡的淺紅。
第八章
昏迷前,丁叮的最後一段記憶是,有個男人含住她的耳垂,低聲呢喃著:“我的親親好師姐,我們回家了。”
“師姐”前頭是可以加上“親親”那種形容詞的嗎?況且,男女授受不親,那男人怎可以對她做出如此親暱的行為?
但他完全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在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後,就點了她的昏穴,將她劫出柳家。
待丁叮再度甦醒,她身處的地方已不再是柳家那樣文雅細緻的環境,而是一個很簡單的房間,只有一張木桌、木床、木櫃,加上三張木頭椅子。
這樣的房子可以稱之為簡陋了,但偏偏,她覺得很親切。
她忍不住下床,摸摸桌子、椅子,做它們的人很認真,而且極具天賦。她看得出來,這房裡的所有傢俱中,床是第一個被做好的,那時,做的人的手藝還很生疏,刀法僵硬,缺乏靈性,但當那人做到桌子時,像是想通了什麼,雕工由刻意的琢磨一變而為精細。
然後到了木櫃,這刀法已渾然天成,每一刀、每一削都契合了木頭的紋路,並且展現它們最自然美麗的風采。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跳躍著,一張模模糊糊的面孔出現在眼前,她不自覺地開口:“……武學沒有所謂的招式……師從自然……瞭解了心,這世上就沒有學不會的武功……”
“這些話,你以前每天都要揪著我的耳朵說一遍。”曲笛捧著一隻湯碗走進來。
原本在丁叮眼前跳躍著的模糊面孔突然炸碎,變成了沖天而起的火光。
“啊!”她腦袋一陣暴疼,踉蹌地跌坐在一張椅子上。
“師姐!”曲笛焦急地放下碗,走過來扶住她。
丁叮閉上眼,不知道剛才閃過腦海裡的是什麼,好熟悉……偏偏,她現在要回憶,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師姐,你哪裡不舒服?”說著,他伸出手就要診她的脈。
“你幹什麼?”她嚇一跳。“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