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常走,卻也不陌生,一大早貿然拜訪,正巧碰著湯大人要去堂衙,隨後她便與這對父女交談詢問起相公之事,當聽得他為了三十七兩而去訛詐湯侍郎,心頭既是羞赧,又是心酸,堂堂一國宰相,竟為三十七兩任人揪襟丟印,最後還去訛詐下屬,太損容嚴、太損莊嚴、太損威嚴了。
站於府門口,她向禁門頻頻眺看,一夜未睡的瑩目通紅乾澀。府裡明明有銀子,為何卻要去訛詐?她明明就是他夫人,為何卻對芷蘭只提蘇婷婷與慕容翩?身為一國之宰,竟容他人揪襟丟印,此兇殘之徒到底是要如何?今日誓必得與他好好相談,這個兇殘之徒所作之事,為何不是她眼中所見的兇殘之貌。他殺了從小侍奉自已的太監,親耳所聞他的殘暴之言,親眼所見他無恥下流行徑,這些全都是她親自所見所聞,並不是道聽途說。可是,此種兇殘暴徒,竟會讓人這般欺辱而不盛氣凌人,所訛之銀,萬兩不要,卻僅屈四十兩,明明對她讒若豺狼,卻又偏偏不回。
周濛濛越想越恍惚,愈來愈弄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自從聽得禁門侍衛說他上朝了,她便站於府門一直等,今天無倫如何都得與他談一談。可等呀等,座座官轎從眼前奔駛過,卻依然不見那具碩長身影,狐疑裡伸長脖頸往禁門眺看,直到所有的官轎都離開了,心想定然是父皇留下他了,再駐眺了一會兒,仍不見出來,嘆吁了一口氣,轉身返回府內,還是入宮一趟吧。
阿真自出禁門,遠遠便見公主大人站於府門,瞧那架式好像在等什麼人,想來想去除了他外,應該沒有別人了。驚見遠處那娘門扭頭來眺,急忙縮到禁門邊思索,公主大人到底在幹什麼呢?他好像沒有著惹她吧?不須要這麼刻意地跑出來要把口水吐到他臉上吧?
不知該和她說什麼才好,長的美歸美,可他都有好幾個老婆了,再招惹上這個十八未滿的小乖乖,老天爺不劈下道雷電把他搞黑才怪,而且公主大人看自已那個眼神猶如茅坑裡的蛆蛆一般,別人怎麼看那是別人的事,本來也不太所謂,誇張的是,自已面對她那蛆蛆噁心目光,竟然會自慚形穢地鄙視自已,宛如他還真的就是噁心蛆蛆般。幹!打不過,咱不會躲嗎?當什麼也不能當茅坑裡的蛆蛆啊!
所以,阿真想也不想,爬上禁城,貓身遠離公主大人視線,板下特兇惡老臉讓禁衛取來長繩,惡狠威脅誰若把事透露出去他就剁了誰,隨後如只毛毛蟲,抓著繩索滑下城牆。鐺鐺隆滴咚,乖乖不得了,公主大人眼神必殺技好厲害,絕不能惹,惹了必秒殺成茅坑蛆蛆。
昨天和小雞說辰末在貢院門口等,皇上羅裡八嗦的,一個早朝竟上了兩個時辰,都已正了。他心急如焚跳下禁城,提步便朝貢院奔,心想這次肯定完了,有誰會等這麼久呀,不料奔過玄武湖,隔著人流遠遠跳到小雞的身影,開心不已大步掄奔上前。
一路從白虎街急奔而來,阿真喘如只老牛,待到小雞跟前,雙手撐著大腿彎身邊喘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有點……有點事拖住了。”
湯芷蘭知曉他剛下朝,不以為意搖了搖兩條牛角辯,笑看跟前這隻喘氣老牛,善解人意甜道:“不須要這麼急,我也才來沒多久。”
才怪!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嗎?等了好久的人,一般都會善解人意的說才剛來。阿真喘順了氣,挺身笑看這個善解人意的偽丫環,趕緊從懷裡掏出大堆成銀碎銀,數了三十七兩前遞道:“喏!還給你。”
湯芷蘭眼眸不看他遞來的大堆銀兩,卻愣瞧他另一隻手握著的少許碎兩,心裡奇怪之極,縱然就是與寶公主不合,也不必這般拮据呀?何況早上寶公主才來詢問他的事呢,聽爹爹說他昨日到衙堂內訛了四十兩,一手有三十七兩,一手握了近三兩,晚飯、宵夜、客房、早飯下來,堂堂宰相才花不到一吊錢,吃的可以饅頭果腹,可睡覺的房間最便宜也得兩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