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劉子政曾有‘書猶藥也,善讀之可以醫愚’之說,那日剛巧記起便隨手雕了上去。”
“原來如此!”
李隆佐一臉被裴元修坑了的表情。隨後取出瓏玥寫的字條,照著上面所書,拿了幾冊,告辭了。
裴元修送走李隆佐,回到書房中,將瓏玥還回的那幾冊書卷護於心口處,好似擁著那人兒,以慰相思。
臨近萬壽節。
這一日,裴元修為順啟帝挑了壽禮,剛自庫房中出來,便聽裴小來回:“二爺裴遠之與陳家表姑娘來府拜見。”
裴元修劍眉皺起,“請去偏廳!”說罷,拿著手中長匣向書房而去。
裴元修於書房之中一待便過了半個時辰,好似忘了偏廳之中還有人等。待到裴小來請,才收了北疆邊界輿圖站起身來。
這北疆邊界輿圖便是裴元修呈送順啟帝的壽禮。是他這些年邊征戰,邊依著地形與他上一世之記憶,自己親手所繪。上一世他得封藩王駐守北疆十數年,對那裡之地勢再熟悉不過。哪裡是天塹,何處為平原,他閉目皆可於紙上繪出。
為帝者最喜的便是對自己疆域的瞭解,他這份壽禮應是當合順啟帝之心意的。
裴元修老大不高興的自書房出來向偏廳而去,略頓了一下之後,唇角一彎道:“裴小,你去偏廳告訴他們,我被太子急急召去東宮了!”說罷轉身奔了角門的馬廄。
若說裴遠之因何而來。
這還要從裴元修離了裴府說起。那日他捲了鋪蓋捲兒悄沒聲的離了裴府住進這院子,過了三日,裴老夫人那裡才得了他不在府中的訊息。可見,裴元修與這裴府中人的關係有多麼的涼薄。
裴老夫人琢磨著裴元修應是去了軍營,以往裴元修之父裴戰在世時,縱是在京也是長期居於軍中的,便也未多想。終歸這個無血緣的孫兒不在眼前更好,反正總有回來的一天,再者縱是他有再大的本事,自己也是長輩,天大的事兒也不可越過她去。如今只想著如何設法將他與侄孫女陳蓮碧的親事敲死了。
陳家家道中落,陳蓮碧模樣生得嬌俏,又讀過幾年的書,自詡琴棋書畫皆通的才女,心氣兒便高了,自是看不上尋常人家。而高門大戶又有哪家看得上她落破的家世?
於是,這陳家便咬著裴家不鬆口了,已有姑姑、侄女嫁了進來,如今還要把侄孫女也娶進門。人皆有私心,侄孫女再親,也越不過親孫兒,裴老夫人怎肯將這陳蓮碧許給裴遠之。於是,便打起了裴元修的主意,想著侄孫女嫁了裴元修便是拿捏住了他的後宅。本意趁裴元修北疆征戰打他個措手不及,弄個“公雞拜堂”,縱是到時他回來,心中不願,也架不住長者命不敢不從,只能啞巴吃黃連罷了。誰知竟然人算不如天算,竟然黃了。還得了太子的口諭,親事待裴元修回來再定,誰敢忤逆?
這親事便一放就放了半年,侄孫女如今已是二九年華,已是老姑娘等不起了。裴老夫人便與陳氏合計著,不如先來個生米煮成熟飯。與陳蓮碧私下裡講過,她也嬌羞著點頭應下。陳蓮碧自十幾歲時與裴元修初次見面,心中便當他是良人,有家世、有本事、長相又好。否則依她清高的性子如何也不會同意“公雞拜堂”,只嘆造化弄人,這一世竟沒有嫁成。
陳蓮碧心中急,而裴遠之卻過得自在,自小祖母與母親便悄悄教導他,這裴府之所有皆應是他的,那裴元修只是一個外人。於是,裴遠之便潛移默化的越來越不喜他這大哥,只把他當陌生人。去歲中了秀才,得以以生員之名入讀國學,結交了幾位官宦子弟,但家世卻並不顯赫。
國學中的學生也有各自的小圈子,或以家世,或以興趣劃分。
與裴遠之相交的幾人皆是家世平常,又自詡才子的。
裴遠之隨著他那如陌生人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