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桐油,防腐、防水、耐磨、耐刮。
這日喜妹推手推車去韓家送了布,出來的時候被小黑截住,“少爺在書房等你呢。”喜妹覺得奇怪,最近韓知魚規矩得很,每天都跟謝重陽去讀書,平日也絕對不會故意刁難她,能讓她專心織布。今兒找她,倒不知道為什麼。
小院裡大缸裡載著幾棵金銀丹桂,開得喧鬧濃郁,香氣幽渺甜膩。喜妹進了書房,見韓知魚放鬆了身體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休息。
她敲了敲門,“少爺,你找我?”
韓知魚睜開眼,看著她有些恍惚,從前沒有目標的時候,人生得過且過,他覺得很充實,從不覺得空虛。可一旦有了目標,要為之奮鬥的時候,他又突然覺得很空,有一種放空一切只存留那一樣,可那一樣又有點碰不著摸不到的感覺。他說不好,總之就是有點說不出的寂寥。
小白說他這是長大成熟才有的表現,成熟的男人都是寂寞的,但是要努力做出不寂寞的樣子給人看。
他覺得小白說的是狗屁,謝重陽肯定不寂寞。雖然看起來很安靜,甚至很寂寞,讀書閒暇的時候大家聚堆說說笑笑,只有他望著窗外的石榴樹發呆,別人叫的時候他都會聽不見。可韓知魚覺得他一點都不寂寞,他心裡有可以想的事情吧,想也想不完的那種。
他今早噩夢醒來的時候,怎麼都睡不著,上午去讀書也是魂不守舍。回到書房休憩的時候,他又開始想,把自己從懂事開始一切記憶過濾了一遍。曾經最感興趣,日夜追逐的,現在似乎都沒什麼意思,他就好奇喜妹怎麼會那麼活力十足,從來都沒有空虛的時候。
“你有沒有覺得很無聊?”韓知魚左手扶在額頭上,做出深沉的樣子,目光有些迷離,實際不過是怕喜妹看清他的臉會笑話他。
喜妹笑起來,她覺得很好笑,沒了力氣便倚在門上,“韓少爺,你是不是舒服日子過膩了要找不自在呢?”
韓知魚有點尷尬,但是沒有惱,笑起來,“差不多有神醫的訊息了,有人說他在四川出現過,我和母親都著人去打聽,一有訊息會派人請他來。”
喜妹沒聽懂一樣怔了起來,她有點不敢相信,心急火燎的時候總沒訊息,她終於能安靜一點的時候,突然有了訊息。她心潮澎湃,忍不住想跑去告訴謝重陽。
韓知魚撓了撓頭,“那個,你先別激動,只是說他在四川出現過,可不一定能找到他。神醫古怪得很,有點瘋癲,行蹤不定,今天在四川,明兒可能就去了雲南。”
喜妹哈哈大笑,“韓少爺,沒那麼誇張吧,他又不會飛。”
看著她開懷暢笑的臉,他有點羨慕。
喜妹因為他不再刁難自己,又跟著謝重陽讀書,對他也有了幾分好感。她笑問:“聽說少爺現在讀書很用功。別人學三五年的,你才這麼點時間就學會了?”
韓知魚不置可否地搖頭,“什麼呀,我從七歲開蒙,現在唸的不過是之前念過的書,你以為我真那麼笨啊。”
喜妹很想他多說說神醫的事情,看他不想多說的樣子,她也就不好再問。看看沒事,她便要告辭。
韓知魚道:“坐一會兒好嗎?”
喜妹不解地看著他,他卻低頭用手蓋住臉不再說話。喜妹便坐下,他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就開始想接下來要織的花型,染什麼顏色,依照三原色怎麼配出更多的顏色,互相如何搭配,補色、配色的規則等等。
秋空湛藍如洗,後窗外竹葉唦唦飄落,有小鳥啾啁地唱著,桂花的香氣帶著秋日特有的清冽甘甜沁脾。
書房內,安靜寂寂,博山香爐淡煙繚繞。這樣一個無聲勝有聲的秋日午後,像一幅畫緩慢而霸道地印刻在他的心上,終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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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中秋天氣更涼,喜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