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二小姐當然不會殉蕭煜,她很清楚地知道,蕭煜並不喜歡她,那個人總是將喜惡都掛在臉上,不會給人留半點顏面,她曾買通武衛軍中的一個副將,提前知曉蕭煜的所在,放下身段想要見他一面,細說迎娶她的好處,結果蕭煜卻當著她的面將那副將殺了,命兵卒驅逐她的車馬離開。
後來她從喜歡變成了不甘心,蕭煜憑什麼不肯要這門親事?明明是她低嫁,他卻半點不稀罕,甚至她答應了,他可以納妾室,他卻還是連名分都不肯給她。
這幾乎變成了她心底的一根刺,每每想起就刺的她難受,她就想知曉,蕭煜到底喜歡什麼,能因為什麼而動容。
蕭煜死後,她還在他留下的物件兒中找蛛絲馬跡,但是從王府拿回來的東西,竟沒有一件看起來是他真正喜愛、珍惜的,都是再尋常不過的東西,交由下人打理罷了。
馮二小姐反而能想開了,蕭煜或許就是與尋常人不同,在他心裡只有戰場廝殺,其餘的都不放在眼裡,別指望他能對一個女子起什麼心思,那種心心念唸的喜歡和照顧就更不可能有了。
想開之後,馮二小姐看到自己這些年走過的路,只覺得浪費了大好的年華,可她也看不上不如豫王的男子,她和豫王的親事沒成,差點讓她成了笑話,想要甩脫這些,就要嫁得更好,讓那些人不敢提及那些過往。
眼下適合的也只有皇后的位子,她以為太后娘娘會贊成她這樣做。
但好似……不是這樣。
太后淡淡地道:“你一直想要做豫王妃,其實豫王太妃已經給了你回應,讓你隨意出入豫王府,拿走豫王的東西,若你因豫王而死,豫王太妃定會認了你這個兒媳婦,馮家與豫王府的婚事也就成了。”
馮二小姐驚詫,她沒想到這些。
太后盯著馮二小姐:“你不是一直說,做這些都是為了馮家?”
馮二小姐整個人開始顫抖,她是這樣說過,但是沒想過用她的性命去換這些。
馮太后看到這樣的情形忽然笑了:“到底還是捨不得自己的這條命,那你可知道馮家能有今日,是用多少馮家人的性命得來的?哀家能有今日,又捨棄了多少?多少次差點死在宮中?”
馮二小姐當然知道。
“別人就能死,你就不行是嗎?”
馮太后的聲音再次傳來,馮二小姐下意識地一頭磕在了地上:“太后娘娘,臣女錯了,臣女再也不敢了。”
“既然沒有這膽色,就老老實實地待著,不要惹人厭煩,”太后冷聲道,“否則,變成了礙眼的東西,你爹孃也不敢留你。”
馮二小姐忙道:“臣女知曉了。”
馮太后再沒有別的話,馮二小姐道:“臣女回家就閉門思過。”
馮二小姐說完,也不敢耽擱,再次叩首之後,慌慌張張地爬起來倒退著走出了屋子,跨出門的那一刻,她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又摔在那裡,多虧了守在門口的宮人伸手攙扶了一下。
馮二小姐一顆心都要躍出嗓子,也不敢與宮人道謝,再次邁開步子逃出了慈寧宮,如同一隻喪家之犬,只能夾著尾巴逃竄。
微風吹在馮二小姐臉上,她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緊緊地抿住嘴唇,抬起頭看了看天空,然後視線逐漸變得模糊,這一進一出,卻讓她有種逃過一劫的感覺,等她坐上了自家的馬車,才再次癱軟下來。
命暫時保住了,緊跟著來的是滔天的恨意,恨太后娘娘手段毒辣,也恨那死去的蕭煜,還有洮州辦事不利的馮家人。
這個仇她記住了。
馮二小姐緩過這口氣,可她也不能就這樣被拋棄,她不甘心。
……
馮太后靠在軟塌上,身邊的宮人遞過來一張名錄,是這次處置的宮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