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我錢和身份證縫在褲衩子裡,不然一個人到了這邊,身無分文回都回不去。
找了個最便宜的旅館住了一宿,第二天來到衢州監獄的獄政科詢問怎麼補辦會見證。
“你要探視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接待我的人,坐在一臺大頭電腦後邊敲著鍵盤。
“叫薛陽。”我找了半天才找到這裡,一腦門子的汗。
“他因為什麼進來的?”他停頓了一下,抬頭望著我。
“好像是故意殺人,殺人未遂吧……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好長時間沒見過他了,是他遠方的一個朋友。”我撓撓頭。
“那挺難得啊,這麼久沒見,聽說他進來了,特意來看望他?
我這裡查了,沒有你說的這個人,查了兩次都沒有,你請回吧。”
“不可能啊,就是你們這裡啊,你在好好查一下。”我有點急了。
“來,你自己看,輸入薛陽的名字,搜尋出來是空白的。”他也有點生氣了,招呼我去看他的電腦。
“抱……抱歉,我不是不信任你,那可能確實是我搞錯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走,給你添麻煩了。”我一邊點頭哈腰一邊轉身向門口走去。
我的腳剛邁過門檻便收了回來:“你說你們這裡沒有這個犯人,我在北京的會見證是怎麼辦下來的?”
他的眼神明顯的慌亂了一下。這更加堅定了我的猜想,他在說謊。
我被兩名警員架了出去,他們說,我要是再不走,就會以妨礙公務和尋釁滋事罪將我關押。
我回頭望了一眼他們的大樓,心想著,薛陽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可我一個人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認識薛陽的家人,找到關於他的訊息如同大海撈針。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先回北京吧,看看找找人,能不能問出來薛陽現在的情況。
來的時候挺著急的,怕過了探監的時間所以坐了大巴。這次坐大巴車給我留下的印象特別不好,所以就買了火車臥鋪。
買的綠皮慢車,還是最晚的那趟,第二天晚上7點才到北京。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我家那條衚衕裡。
這路燈都壞了好幾個月都沒人修,我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踩到些什麼髒東西。
夜晚的路上,到處都是垃圾,這一小灘黑的,那一小灘黑的,也看不清是啥。
鄰居有個老爺子養了兩條狗,也不拴,總跑出來到處拉 s 撒尿的,我都中招好幾回了。
就別說狗了,還有那不大點的小孩,晚上自己不敢去公共廁所,就找個衚衕旮旯拉的也有。
整條衚衕環境髒亂差,要不是我從小住在這裡已經習慣了,一般人還真接受不了。
眼看著就快到大院門口了,身後黑暗裡突然有個聲音喊我:“邊策,是你不?”
我回頭一看,黑暗裡一個禿瓢在那叫我,一時半會沒聽出來那聲音是誰。
我沒搭話,他快步走到我的身邊來:“是我,你先別回去了,跟我來。”
不是,大哥你誰啊?我心裡一百個問號。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他走了。
剛走到一個路燈下,我直接驚撥出聲:“臥槽!薛陽你……”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一把捂住嘴帶到沒有路燈的地方。
“別出聲!我好不容易出來的,噓……你可別害我。”
我連忙點點頭,薛陽的手上有一股子很大的汽油味,等他的手從我嘴邊抽離,我才大口呼吸起來。
我倆儘量躲在沒有路燈的地方走著,他那個衣服沒有帽子,我把外套脫下來披給他。
薛陽連忙遮住他那個勞改犯頭,帶著我來到了一片建築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