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男子的樣貌，此時他也已經明白，這是玲瓏心溝通岩石回溯的記憶，所以他不再顧忌，肆無忌憚地將注意力放在這位男子身上，試圖想起此人的身份。

“能給後輩留下傳承，你也應該瞑目了吧。”男子從懷中取出了一條手指粗的小蛇，嘆道：“可悲，可嘆。”

周越心中一顫，岩石塑成的身軀猛地一跳，竟然引發了一場地震，但周越卻渾然不覺，只是死死地盯著男子手中的那條‘小蛇’。

隕落元嬰！

毫無疑問，那條‘小蛇’正是一個隕落的元嬰，周越可以從小蛇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強橫到離譜的力量，這股力量超過了周越曾經見過的所有元嬰境修士，超過了當初天地大陣下縱橫無敵的黑龍，超過了織絲宮上對峙的飛鷹王和織絲宮宮主！

這是化虛境的力量！

周越在一瞬間判斷出了這條‘小蛇’的層次，也許他沒有直觀地感受過化虛之力，但眼前的這條‘小蛇’絕對是化虛境的大能！

當然，是隕落的化虛大能。

“呼……”

那條‘小蛇’看上去仍然活著，它的口鼻當中不斷噴出、吸入氣流，修長的身軀甚至還時不時顫抖兩下，但周越沒有從小蛇身上感受到任何一絲生機，他只是多看了小蛇一眼，便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死氣撲面而來。

就像是當初周越曾經在天地大陣之下見過的那片‘死地’一般，雖然看不出和生前有何區別，但卻一目瞭然，他可以確定，這條看似活著的小蛇的確已經死了。

“去。”

男子輕喝一聲，一道真氣頓時託著小蛇向不遠處的岩石飛去，而男子則盤膝坐下，伸手在周越所處的位置輕輕一點——

“嗡……”

周越只覺得一瞬間自己的體內發生了極為玄妙的變化，他附身的這塊巨石原本是實心的一塊，此時在男子的輕輕觸碰下竟然眨眼間變為了空心！周越頓時訝然，若不是他此時是附身在岩石之上，只怕要將下巴驚掉，方才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真氣波動、神識力量，那位男子只是輕輕一點，宛如累壞了的凡人在爬山時輕拂山石一般，隨意、輕鬆到了極點，卻硬生生地造就了一個石室。

“這便是……化虛境的手段麼……”

男子的一指已經超過了周越的理解範圍，他甚至開始覺得自己附身的這塊岩石早已成精，此時只是岩石自發的行為，和男子沒有半分關係，但眼前的事實不容爭辯，這塊岩石並未化妖，岩石當中的石室的確是男子一指點出來的！

男子沉吟片刻，忽然微微一笑，衝著周越所在的位置再次一點，一縷極為隱晦的真氣波動頓時從他的指尖散播開來，若是放在平時周越絕對察覺不到這道真氣波動，但此時的場景只是玲瓏心回溯的記憶，這道真氣波動實際上只是玲瓏心模擬出來的，所以才會被周越感應到。

“嗯？”

一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湧上心頭，周越只覺得那道真氣給他的感覺熟悉到了極點，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驚呼道：“凝氣訣！”

周越震驚地看向眼前的男子，那男子的面容也漸漸清晰，在周越曾經見識過的大修士中，使用凝氣訣的只有一位！

妄！

眼前的男子竟然是凝氣訣的締造者，六帝中唯一一位周越曾經見過的存在！

此時妄說的語言並非是周越最早所聽見過的那種人族古語，而是一種宛如獸吼，卻又夾雜著東流部口音的語言，所以周越才沒有第一時間透過妄的聲音判斷出他的身份。

妄自顧自地離開了狹窄的通道，只留下周越一個人若有所思，就連意識離開了記憶也渾然不覺，直到一聲稚嫩的獸吼傳入周越的耳中：“嘎嗷！”

周越忽然驚醒，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