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參連忙搖頭:“那如何使得?使不得。”
楊惲笑:“怎麼使不得?不要錢就是不要錢,你要是和我談錢,我這裡還不給你了。”
苟參一時語結,他看看屋裡的擺設和現成的傢俱都價值不菲,心說這個楊惲還真是個豪爽的土豪,這可是真正的一座宅院啊!
楊惲這時對著外面的隨從說道:“叫人來將這裡仔細的打掃,另挑兩個——不,四個伶俐有眼色的婢子來,今後就在待詔這裡侍奉。”
楊惲在吩咐著,苟參在一邊作難,臉上糾結,楊惲作色道:“其實我還要感謝你,你不來住,這裡就要荒蕪了,今後我要是去了蜀地,回來後豈不是進門就滿園荒草,沒有人氣?”
“再說像這樣的園子我在長安還有幾處,不過想來想去的,也就是這裡比較清靜安逸,去未央宮那裡也不算是太遠,還算合適,你要不滿意,我們再看?”
苟參急忙擺手:“適合,適合,太好了。”
楊惲就笑:“那好,今後我和子高就多了一個喝酒的地方了,不亦快哉。”
苟參一聽楊惲要離開長安,急忙說:“子幼兄要去蜀郡,這是為何?幾時要走?去做什麼?”
楊惲長嘆了一口氣,拍了一下苟參的肩膀,和他走到長廊的亭閣裡坐下,黯然的說:“這幾日我一直在想,我今後要做什麼?想來想去的,覺得在長安甚是無趣,恰好我在蜀郡有一茶園,楊譚昨日來說今年年景不好,收成將會下滑,於是,我就藉著這個機會去看看,也算是散心罷了。”
苟參聽了開導楊惲:“子幼兄不要氣壘,你和太僕戴長樂的事情,想來這幾日天子自然會核實清楚,兄臺官復原職,也是指日可待,如今要是離開了長安,那不是正中某些人下懷?”
“其實,也不管其他人的事情,我只是厭倦了,”楊惲搖頭說:“我早就說過,我這人喜歡閒雲野鶴一般的日子,看看文章,做做學問,與二三知己喝酒傾訴,瀟灑隨意,這官場太過於拘謹,真的是不適合我。”
見到苟參又要說,楊惲擺手:“小友其實不知,早年我父為丞相時,我就說過我沒有做官的意思,我母也說一門三大夫看似榮耀,其實興亡何其突焉,只是,我父不聽我母的意見,我也是勉勉強強的在朝堂上混跡了這麼多年而已,依我這性格,其實早就該出事了,要不是張子高和許多朋友幫襯,我早就被革職了。”
楊惲的父親是楊敞,曾經兩次被任命為大漢丞相,他的母親是司馬遷的女兒,見識果然和別人不一樣。
楊惲的哥哥,也就是楊譚的父親叫楊忠,爵為安平候,所以楊惲的母親說楊家一門三大夫的話,也不以為過,楊惲一家在長安人脈之廣,也可略見一斑。
“我父親當時訓斥我說,士農工商,楊家人哪裡有不當官而一心做生意的道理?說我喜歡讀書,讀書讀到最後明白了道理,還不是要入仕,要不看書做什麼?當博士?博士不也是官?書而優則仕,你要是不聽為父的話,就是不孝,你想氣死老夫,你就隨便。”
楊惲說著又是一嘆:“好麼,我這人怎麼都行,說我不孝,那可是要我沒臉見人,於是乎,我這樣一湊合,就在官場上湊合了十餘載……如今,我再也不想為他人而活著了。”
楊惲對著苟參說:“小友不必再說,我意已定,這幾日等你安頓妥當,張子高從膠東回來,我們三個好好喝上幾回,我就要走的。”
苟參覺得這個楊惲果然是個異數,別人都是削尖了頭往仕途裡鑽,他倒是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