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居必擇鄉,遊必就士,”則出自戰國《荀子。勸學》。意思是君子居住必須選擇周圍環境,交遊必須接近賢士。
苟參這樣誇讚杜欽幾個,杜欽一聽就點頭:“也好,苟參和咱姥爺怎麼相處,那是他們的事情,咱們幾個在一起,要是總心裡存著輩分,那就不美了。”
杜鄴一聽,只有再次拱手。
劉歆面白眉濃,十分的精神,這時忽然笑了,他看看杜欽,對著苟參說:“待詔果然從縣令擢升,才高人智,比我們幾個更加的說話有機鋒。”
“所謂以文會友,以德成鄰,往日不說,就看待詔今日對申公權的那幾句話,我劉歆劉子駿就自愧不如!”
苟參聽了莞爾,谷永就問劉歆:“怎麼回事?”
劉歆看看周圍沒人注意自己幾個,就笑說:“剛才我們將那申豬頭一頓好罵,看似解氣,實在是落了下乘,待詔卻溫文爾雅的斥責了那廝,他竟然沒有聽出來。”
“哦,此話怎講?”
谷永也說:“何解?你倒是說說。”
劉歆看著苟參說:“你們看,這‘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此句彷彿是說天地造物何其的神奇秀麗,而偏偏的就有陰陽將白天和黑夜割開了,用在這裡,還不是暗喻那個申公權長的陰陽怪氣?不倫不類?”
劉歆一說,杜欽幾個登時拍手笑,揚雄點頭說:“是……是!”
“再有,待詔說他曾經和申公權的父親一起同朝為官,豈不是說他和申不同是一個級別的人,再加上敬稱申公權那廝為‘君’,還不是貶低說申公權是個不識時務的偽君子,怎麼配和待詔理論?而待詔是替申公權的父親教訓這個不成才的逆子了。”
苟參笑了笑,也不分辯,劉歆又說:“至於下來,待詔說的更是絕妙,什麼是事未成而人先隕?那還不是說申公權要早早的死掉?要不然怎麼白髮人嘆息黑髮人?”
經過劉歆這樣一解釋,杜欽幾個恍然大悟,全都對著苟參再次的拱手,杜鄴說:“果然是祖父結識的朋友,非我等能夠匹及也。”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這句本來是說泰山南北分割成一邊亮,一邊暗,就好像一邊是黃昏,一邊是晨曉的,剛才申公權就說苟參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苟參就想起了這句詩來擠兌申公權。
而這個劉歆果然聰慧,竟然就聽出了苟參的言外之意,可見劉歆的聰明才智。
劉歆這樣解釋了,倒也算是符合苟參罵申公權的原意。
苟參這時鄭重的說:“其實我和申公權的父親申不同素有嫌隙,今天他其實是衝著我來了,諸位倒是招惹了無妄之災,苟參,心裡萬分抱歉。”
杜欽擺手說:“不然,這人其實在長安脅肩諂笑,病於夏畦!可悲可恨之極,早晚我等要和他見一高低!”
杜欽的嘴巴真是刁鑽,剛才罵申公權是鵪鶉嗉,鷺鷥腿,蚊子腹,這會又說他是“脅肩諂笑,病於夏畦”。
脅肩諂笑,病於夏畦,是《孟子。滕文公》的話,脅肩就是聳起雙肩做出恭謹的樣子,至於夏畦,是說夏天在田間勞動,整句話的意思是聳起兩個肩頭,做出一副討好人的笑臉,這真比頂著夏天的毒日頭在菜地裡幹活還要令人難受,這就是諷刺申公權在長安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小人。
揚雄這時也說:“朋……而……不心,面朋……也;友而不心,面友……也。”
揚雄說的結結巴巴的,但是意思大家都清楚了,與人交友,卻不付出真心,那只是表面上的朋友而已,既然做了朋友,就要真誠相待。
這樣經過申公權一鬧,苟參倒是順理成章的和杜欽幾個結識了。
朱博這時大聲的叫道:“時辰到!”
“有要文選的,前進十步。”